昨天答应赵绥棱要去探望她,路上买了些吃食桑湛便往赵绥棱落脚的府邸去了。
桑湛不晓得赵绥棱喜欢什么,只凭记忆买了些她昨天拿给自己吃的,经过糕点铺子的时候鬼使神差地买了龙须苏,桑湛掂着手里的龙须苏有点懵,突然就想起娘亲了。
阿爹每回下山都会给娘带龙须苏回来,风吹雨打怀里的龙须苏都是好好的,娘吃着可喜欢了。
桑湛笑自己想太多,丢了又太刻意,于是便一起带着敲开了门。
应门的还是青儿,桑湛跟在她身后穿过园子,随意打量一番发现整个府里,好像除了赵绥棱主仆二人就没其他人了,甚至连个活物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ldo;娘子喜静。&rdo;青儿解释道,将桑湛引到一座小红楼前,&ldo;我就在外头,有什么需要的您摇铃就可以。&rdo;
桑湛向她道了谢,抬脚进了屋子。
屋内隐隐传来弱弱的咳嗽声,掀开珠帘那声音也没大多少,赵绥棱斜卧在榻上,苍老的躯壳裹在狐裘中,衬得她愈发虚弱。
她掩着口鼻不住地咳嗽着,喉咙跟破败风箱似得呼啦作响,脸色十分难看。
桑湛只觉得心里堵得慌,&ldo;姨娘。&rdo;
赵绥棱一顿,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没了痛苦的神色,她朝桑湛招招手,&ldo;阿湛来啦,到姨娘这儿来。&rdo;
桑湛恍惚间仿佛看到小时候娘亲朝自己招手的样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了,赵绥棱又叫了一遍他才缓过神走上前去,&ldo;姨娘。&rdo;
&ldo;来,坐姨娘这儿来,&rdo;赵绥棱拍拍身侧的椅子,这是她早就吩咐青儿准备好的。
桑湛依言坐下,将吃食放到矮桌上,&ldo;您吃过饭了吗?我给您带了些吃的。&rdo;
赵绥棱乐呵呵地笑着,眼睛瞟到龙须苏上顿了顿,桑湛一直细心观察着她,见她注意到了,便伸手递给她,&ldo;姨娘喜欢这个?&rdo;
赵绥棱接过龙须苏,怀念道:&ldo;是啊,好多年没吃咯。&rdo;
&ldo;龙须苏大街小巷都有得卖啊?&rdo;桑湛紧紧盯着赵绥棱,&ldo;您怎么没吃呢?&rdo;
赵绥棱敛目,&ldo;不正宗啊,老婆子嘴挑。&rdo;这世上除了经过桑衎手的龙须苏以外,其他的统统不是她要的。
&ldo;啊?&rdo;桑湛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一下愣住了。
赵绥棱眼神都没变过,慈爱地摸摸桑湛的脑袋,&ldo;不过既然是阿湛买的,姨娘就爱吃。&rdo;
桑湛犹不死心,&ldo;我娘也爱吃这个。&rdo;
&ldo;我知道啊,我们都爱这个,&rdo;赵绥棱笑,&ldo;我也姓赵啊。&rdo;
&ldo;您跟我娘……&rdo;桑湛呼吸急促起来。
赵绥棱在桑湛急切的目光下从容回道:&ldo;我跟你娘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就是你爹也没办法插一脚的那种哦。&rdo;
第六十二章
&ldo;最亲密的?&rdo;桑湛眨了眨眼,不是很能理解赵绥棱的意思。
&ldo;说了你也不懂,&rdo;赵绥棱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正好,&ldo;来,陪姨娘去院里走走。&rdo;
赵绥棱很瘦,几乎是皮包骨头,细的好像一折就断,桑湛将她轻轻搀扶起来,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逗得赵绥棱忍不住笑起来,&ldo;姨娘虽然身体不大好使,但也没弱到这样吧哈哈……咳!&rdo;
话不能说太满这句老话还是有道理的,赵绥棱话还没说完就岔气剧烈咳嗽起来,额角青筋咳得爆起,整张脸都涨红了,和平常的青白比起来更吓人。桑湛急得不行,边给她拍背顺气边摇铃,嘴里也大声地叫着青儿。
青儿抱着个锦盒飞快跑到屋里,有条不紊地从盒子里大小不一的瓶子中倒出几颗药丸喂赵绥棱服下,又在她天突膻中轮流按压,动作娴熟看的桑湛心里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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