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里斯必须立刻作出决定。他想炸的是航空母舰,可是已经飞得这么低了,若带领这些单薄笨钝的飞机,机身部分是纤维造成,冲过全队日舰猛烈的高射炮火,无疑是自寻死路。另一方面,&ldo;榛名&rdo;号不但就在下面,而且未必有防备,而航空母舰则一定已在戒备。他决定炸&ldo;榛名&rdo;号。在空中开花的炮弹很多,海军陆战队飞行员几乎不能稳住飞机俯冲。&ldo;榛名&rdo;号四围涌起水柱,有一根溅到&ldo;雾岛&rdo;号的舰尾突上,但南云的记录却说:&ldo;并未命中。&rdo;
零式机在掩护线上恭候,击落两架雪耻者,打掉另一架的仪器与升降舵控制。那位驾驶员勉强继续飞行,后来在库耳岛附近的海面迫降。其余飞机勉力飞回,最后一架在上午十时降落。
他门离开时,中途岛还是整整齐齐的,这时却遍地瓦砾。这个春大的早晨,弥漫着焦土硝烟的气味,房屋变成了横七竖八的焦炭。给炸弹翻搅过的沙,散布着千千万万的死鸟,沙面还是湿凉的。一度繁忙的跑道变得静悄悄,三分之二的战机不是被炸毁便是被击落,阵亡与失踪的飞行人员达总数之半;而敌方那四艘可置美军于死地的航空母舰仍然完整无损,还会来攻击。
岸上的情况看来十分严重,但是在海上,美国的航空母舰已经加入战斗了。
6月4日黎明,美舰来到中途岛东北约二百五十公里处。海上吹着时速四哩的东南风,天空多云,云层很低,视程十九公里。佛莱区少将麾下,以航空母舰&ldo;约克敦&rdo;号为主的第十七特混舰队,正在斯普鲁恩斯指挥的第十六特混舰队以北十六公里处行驶,第十六特混舰队的中心就是航空母舰&ldo;大黄蜂&rdo;号和&ldo;企业&rdo;号。舰队的总指挥佛莱区少将知道敌方占领部队会在中途岛以西出现,但并没有前往堵截。他的目标是敌方的突击部队,预料将从西北驶来。&ldo;约克敦&rdo;号的侦察机早于前一天搜索过那里一带;翌晨日出前半小时,佛莱区再次派遣他们出去。一小时后,五时三十四分,他截获了卡特琳那机拍回中途岛的头一份报告,但一直到六时零三分才得到他所需要的消息:&ldo;两艘航空母舰和许多战列舰&rdo;,并道出方位、距离、航向、速度。
佛莱区的参谋人员把所得资料录在图板上。敌方的航空母舰距离太远了,无法即时前往截击。倘若日本指挥官不改变航向的话,他多半不会改变的了。因为他当时的航向可得逆风之利,美舰拦途截去,很快便可以到达舰载机航程范围之内。上午六时零七分,佛莱区发给斯普鲁恩斯一道命令说:&ldo;取道西南,一确定敌方航空母舰的位置,马上攻击。待本舰队的飞机全部回航,我便立刻随来。&rdo;
斯普鲁恩斯以时速二十五哩前进,七时正已接近舰载机的航程范围了。他的特混舰队转向迎风航行,第一架战斗机便在&ldo;企业&rdo;号的甲板上升空。&ldo;企业&rdo;号第六空中大队共有五十七架战机起飞:十架野猫式战斗机、三十二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十四架破坏者鱼雷轰炸机。邻近的&ldo;大黄蜂&rdo;号第八空中大队升空的飞机数目相若:十架野猫式、三十五架无畏式、十五架破坏者。每个大队奉命攻击一艘航空母舰,估计目标就在西南二百五十公里处。八时零六分战机已全部起飞,特混舰队再次转向,六个飞行中队疾飞而去。
若说佛菜区庆幸他的一架侦察机发现了南云忠一,南云亦同样庆幸他的一架侦察机发现了美舰。七时二十八分,斯普鲁恩斯的战机陆续起飞,南云的侦察机拍回以下报告:&ldo;看见似是敌方的十艘水面船舰,方位一0度,距中途岛三百八十五公里,航线一五0度,时速超过二十哩。&rdo;
南云随即命令属下舰队:&ldo;准备进攻敌方舰队!&rdo;继而又对侦察机说:&ldo;确定舰种,保持联络。&rdo;
&ldo;敌方有巡洋舰及驱逐舰各五艘,&rdo;侦察机回报说。接着又补充:&ldo;敌方似乎还有一艘航空母舰。&rdo;
这时,&ldo;企业&rdo;号上的雷达已找到了南云忠一的侦察机,井派遣空中战斗巡逻队前去截击,日本侦察机仍在那里拍无线电报:&ldo;看见另两艘敌方巡洋舰,方位八度,距离中途岛四百公里,航线一五0度,时速二十哩。&rdo;但是空中战斗巡逻队找不着,这倒没多大关系,反正已大迟了。几分钟后,日本侦察机机员结束报告说,&ldo;我现正准备回航,&rdo;时间是早上八时三十四分,他从五时起就一直在空中飞行,燃料计的指针渐渐指向&ldo;零&rdo;了。
诺里斯少校的老旧雪耻者此时正居集在&ldo;榛名&rdo;号和&ldo;雾岛&rdo;号上空猛攻,南云疲于奔命,到八时五十五分才松了一口气,简率地命令那侦察机:&ldo;延迟回航,继续追踪敌人,直至四架接班飞机来到为止。用长波发报机广播[让接班机取得无线电方位]。&rdo;
南云接着吩咐各舰长:&ldo;完成接应回航飞机工作(让攻击中途岛的战机降落)之后,向北行驶。我们要歼灭敌方特混舰队。&rdo;他们便把时速加至三十哩,早上九时十八分,一个了望员发现十五架美机在海面低飞,是沃尔德伦少校指挥的&ldo;大黄蜂&rdo;号第八鱼雷轰炸机中队,较早时从中途岛起飞出击的六架复仇者鱼雷轰炸机也是这个中队的成员,机员除厄内斯特少尉外均己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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