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疼,我要他百倍千倍地还回来。”萧敬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夫妻同心的两个人,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就没有别的方式吗。”“或许有吧。”秦乐窈淡淡笑着,“但这是最快的一招。”“快才有机会赢,我想赢。”有那么一瞬间,萧敬舟从秦乐窈的眼神里看见了些不一样的坚强,不是那种孤注一掷的倔强,是能感觉到身后有着坚实后盾的,从容的坚强。她好像真的找到了能支撑她的那个人,而她也愿意被他支撑着。说完这些话,秦乐窈再牵起赫连煜的手,两人就这么慢慢远去。萧敬舟看着她的背影出神。曾经那个被他缝缝补补,拼拼凑凑着带出黑暗的倔强的小姑娘,现在好像在另一个人身边,真正重新长出了血肉。他想,他该为她高兴。从端州到上京城中间的路途遥远,赫连煜无法离开战地,他只能将她送上官道,在夕阳下依依不舍地用力抱着,一遍遍叮嘱强调:“不准耍什么花招,要是被我听见一个字的咱们夫妻的谣言,绝饶不了你,听见了吗。”“那要是消息传开之后,百姓自己议论,我也管不住啊。”秦乐窈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状态松弛地打趣着。“其他人我不管,反正你不能造谣。”赫连煜将她搂紧了些。“知道了,好了,松开吧,路长着呢,别耽误时间了,嗯?”秦乐窈笑着拽了拽他的衣角。“嗯。”赫连煜慢慢松了手,给她整理了一下披风和衣裳,“我已经派哨子先八百里加急递信回去了,我父王还在京城里,我让他接应你,给你铺路。”秦乐窈点了点头,翻身上了马。“走了。”夕阳下她冲他笑了笑,赫连煜深深看着她,直至护卫和秦乐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官道的尽头。秋风扫落叶的时节,时隔五个多月,秦乐窈终于是重新回到了上京城中。威北王赫连岐出城来接她,马车缓缓驶进盘查森严的城门口,外面驻守的士兵从前是禁军队伍里的,也算是齐家的兵,对赫连岐颇为客气,例行检查一番便予以放行了。秦乐窈从车帘往外看了眼,上京城和之前的繁华的景象大不相同,街上显得萧条,人也少。“此前我已经两次进京劝谏,但都被墨阁老赶出来了,满朝文武都在各自谏言,各执一词,越听越乱。”赫连岐提起这位刚直不阿的两朝帝师也是相当头疼,“你的身份摆在这,他们对你会有忌惮有敌意,孩子,想好怎么说了吗?”秦乐窈收回视线,淡声点头:“嗯,尽力吧。”赫连岐叹了口气,也知道这种事情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他不好再去多问什么施加压力,便换了话题道:“还没谢谢你,冒着生命危险救出了淳儿,她在信中都同我说了,你是个忠勇两全的好孩子。”秦乐窈摇头:“王爷言重了,应该的。”原本赫连岐和秦乐窈之间一共也没见过几回面,并不相熟,这几句话之后便也没了后文,一路安静地往皇城而去。深秋的天色灰蒙蒙的,太后的寝宫外还跪着一片进谏的朝臣。这种戏码每日都会上演,一百个人就有一百张嘴,‘拨乱反正诛杀篡位贼子拥护真正的天子奚梧玥’、‘坚决反对外敌入侵此时该摒弃旧怨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这两种声音吵吵嚷嚷,但更多的却是两头都不知如何是好,摇摆不定的中立派,紧紧跟随着太后和墨阁老的步伐。所以他们这两位的意见倒向谁,谁就占了东风。偏殿中,太后和墨仲恩两人心不在焉地下着棋。盘上已成死局,这盘棋下了一个多月,每每僵硬地挪动几子,不断搁置再来,却始终无人能破局。太后到底年事已高,颐养天年的年纪忽然惊闻此政变噩耗,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睡好觉了,头疼地摆手:“不下了,下不出个结果来。”棋局能弃,战局却弃不了,墨仲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太后心中,可有决断?”太后扶着额,头也不抬,一手往外指了指,“阁老去外头听一听,他们个个都比哀家说得好,能言善道的,个个说得都有理。”“禀太后,阁老,威北王爷在外求见。”女官进来通传道。“他又来做什么。”墨仲恩不堪其扰,摇头道:“老臣前两次已经将话跟他说得很明白了。”太后扬了扬眉,微妙道:“他们家这两位悍将,也算是对那一位忠心耿耿了,不管是当年的血祸还是现在,若无赫连氏,奚景燚也不会有今日。阁老,你说若是当年没有传位遗诏一说,大梁如今该是什么情形?”墨仲恩微微一顿,接着道:“三子相争皆陨落,约莫是宗室起兵争夺帝位,又或是有心人挟当年尚且年幼的四皇子,垂帘听政架空皇权吧。”“哀家想也是。”太后慢慢点了点头。墨仲恩听出她的意思来,抬眸问道:“所以太后,其实心中已有偏属。”“我可没这么说。”太后笑了笑,“这中间的盘根错节,楼兰、金氏、先帝、弑兄,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断出来的。”“但是这盘棋僵持的时间够久的了。”她一把抓起棋子,黑白混在一起,慢慢滑进了棋盒里,对女官吩咐道:“去吧,把外面跪着的磕头的,全都请进来。阁老,今日咱们这两把老骨头,就将这恩恩怨怨的烂账,给出个交代吧。”华阳宫的正殿里,跪了一地的臣子,三派分开,泾渭分明,一眼便能看出他们各自所属的立场。“太后!”“阁老!”“臣有本奏——”“臣也有本奏……”此起彼伏的启奏声,太后听得脑仁疼,往凤座上去,墨仲恩的面相不怒自威,沉声呵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肃静。”这下面跪的有半数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墨仲恩管教学生严厉,他一开口,场中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太后的嗓音带着高位者独有的压迫感,声音不算大,但穿透力极强,“你们上奏的本子,哀家与墨阁老也都一一看过了,各执一词说得头头是道。今日召你们进来,哀家不想听那些辩不出结论的慷概陈词,之前上奏过的就不必再翻出来重说了,谁有新的本奏?”一时之间场中噤了声,空旷的殿堂中,唯有秦乐窈膝行上前跪伏在了阶梯之下,沉声道:“臣女叩见太后娘娘,阁老大人。”太后眯了眼还是没太认出来下跪何人,墨仲恩揖手解释道:“禀娘娘,这是嘉平县主,也是骁骑将军赫连煜的夫人。”“噢……”太后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神情,“既然你是骁骑将军的夫人,想必,便也是为那奚景燚说话的了?”秦乐窈答道:“臣女不懂国事,不予置评,今日斗胆叩于殿前,只为将一件真相公诸于世。”“哦?你也有真相。”当初卫麟的那一封血书便招来了此等乱世,太后微妙地轻笑了声,“那便说来听听吧。”“是。”秦乐窈直起身子,恭敬地跪于殿前。“从事发到现在,臣女心中一直都有几个不得解的困惑。若说金氏拥护四皇子奚梧玥是情理之中的事,那楼兰人为何会如此积极听话,要帮着四皇子‘拨乱反正’,指哪打哪。此前臣女曾有过猜测,大约是许诺了什么好处,相助得登大宝之后会与楼兰兑现。”“万益山事变的时候,臣女被贼人绑走了数月,一直关着,直到后来看见了姜槐序大学士和奚梧玥待在一起,而四皇子奚梧玥对大学士的态度相当敬畏,他甚至挨了他一巴掌。”这句之后,殿中百官面面相觑,立即有人高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姜大学士德高望重,向来不问这些党争之事,你这番编排,也选错了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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