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窈揉了把饿到酸痛的胃,心里一边忐忑着等待结果,一边一遍遍打着接下来要说的腹稿。不多时,门开了,吕司监朝她道:“进来吧。”“是。”秦乐窈心里一喜,连忙打起精神来跟在他身后进了门。跨过门槛后小厮又再将门掩上,里面是一段幽静的回廊,吕司监小步走着,一面低声提点她道:“着紫衣坐右边的便是康小侯爷,赫连小王爷也在里面,那位爷可是正经皇亲,一会说话可千万当心。”“是,多谢大人。”秦乐窈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惊讶屋里的另一位贵人身份有多金贵,只低眉顺眼地跟在身后,绕过屏风,进到了主屋里。屋子里暖融融的,和外面廊下的天寒地冻仿佛跨越了两个季节,上好的银丝碳烧起来不会有丝毫的呛鼻烟味,秦乐窈甚至还闻到了一些还未散尽的饭菜香气,应是刚用过晚膳不久。康小侯爷吃饱喝足懒散地靠在软榻上,狭长凤目扫了眼,瞧见外面进来的那人恭顺的跪在地上行礼:“草民参见二位大人。”一直卧在他脚边的大黑狗见着生人进来便忽然起了身,甩着舌头上前去绕着秦乐窈嗅了两圈。那大狗背高足有接近两尺,雪白的牙外翻的黑唇在秦乐窈颈边晃来晃去,她浑身紧绷跪在那,分毫也不敢动。康小侯爷的视线饶有兴致在秦乐窈身上打量了好几轮,那雪白的颈子细嫩勾人,他怕被狗一口给糟践了,便主动开口道:“黑灵,快回来。”大黑狗的脚步声跳跃着远去,秦乐窈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牙关有点打颤,就刚刚这么须臾片刻的功夫,竟已经是炸出了一身薄汗。秦乐窈找回自己的嗓音后沉着说道:“草民是秦氏沉香酒庄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上面的康小侯爷兴致勃勃给打断了:“你多大年纪了?抬起头来给我瞧瞧。”秦乐窈无奈噤了声,依言将头抬了起来,“回大人,草民二十有一。”康小王爷瞧着她的一张脸,眼睛都亮了。他最是喜欢这种细皮嫩肉面相阴柔的小生,看这小生身量纤长,白白净净的脸上三分温驯五分清冷,瞧着既乖巧又有点子韧劲,量身定制一般,实打实地戳在了他所有的喜好上。再一听这年纪,心里更是连叫了三声妙哉,太小了不懂事没分寸,年长了又没了少年身上那种情窦初开时候的感觉,这二十出头的年岁正正好。秦乐窈混迹商道多年,瞧人眼色的本事是练得炉火纯青,更何况那位尊贵的康小侯爷眼神实在露骨,她有所警惕地垂下眼眸去避开与他的对视。“甚好甚好。”小侯爷踩着室内的软鞋上前去围着秦乐窈打量了一圈,视线黏在那雪白的后颈子上面错不开眼,心情大悦正想亲手将她扶起来的时候,上首处传来另一位男子实在没忍住的轻笑声。“赫连兄,你笑什么。”小侯爷不明所以看过去。赫连煜屈着腿斜斜倚靠在软榻的台几边上,深邃的五官因着脸上生动笑意而缓和了几分原有的凌厉,男人忍俊不禁道:“我寻思着你几时能瞧出这是个女人,再不提醒你,怕是欢喜太过落了空,今夜要气得觉都睡不着了。”口脂“什么!?”康小侯爷猛地一激灵回头,有点不太愿意相信,即便心知赫连煜既然这么说估计是没跑了,也还是不死心问了一句:“小子,你是男是女?”从二人这对话中听明白原委的秦乐窈冷汗快要下来了,她早年因着出众相貌吃过一些亏,这些年走南闯北做生意便习惯了以男装示人,本意是为了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不料今日却是弄巧成拙,那位小侯爷竟是个有龙阳之癖的断袖。秦乐窈一个深拜结实地扣在了地上,回答道:“草民确是女儿身。”康小侯爷恍若造了雷劈般就这么站在那,抿着嘴将不悦写了满脸。上面的损友赫连煜是越看越想笑,还要故意调侃挖苦他道:“阅人无数的康兆和也有这马失前蹄的时候啊,可惜可惜,我瞧着这姑娘面相生得俊俏,女装也当是不俗的,只可惜康兄只好男风。”康兆和瞧着秦乐窈那扣在地上的脖颈,怎么看怎么可惜,最后烦躁地一甩袖子,气噔噔踏回主位上一屁股坐了进去。康兆和喝了一盏冷茶泄愤,见旁边的赫连煜唇边的笑意还未收敛,气不过埋怨道:“赫连兄,你笑得太开心了啊!”秦乐窈原本要说的话全被这一个插曲给搅和了,但她的时间有限,即便是不合时宜也必须赶紧开口道:“小侯爷,草民是秦氏沉香酒庄的掌柜,今日之事中间——”那小侯爷本来都在气头上,蹙着眉头再次打断她,“不听不听,快滚蛋,小爷不想瞧见你。”“——此批美酒皆是粮食酿造,香气甚浓,从前在酒庄里引猫狗飞鸟偷食也是有的,您让我看看那些酒,草民现场演示给您看呢?”秦乐窈犟着硬是讲一句话给说完了,她虽匍匐在地,言辞却是不卑不亢的吐词非常清晰。“谁爱看那玩意,你快滚蛋,看见你就烦。”康兆和烦躁地摆着手。眼看着下一句就是要遣人将她拖出去了,岂料旁边的赫连煜先一步地出了声调侃道:“看来你那条黑狗也没你说的那么神乎,跟酒庄里的猫狗一个德行。”“怎会!赫连兄,你听她胡扯!”谁人不知那只黑狗是康小侯爷的宝贝爱宠,这话若是换做旁人来说,他必定是要拍着桌子发上一通脾气的,但赫连煜的身份摆在那,即便二人寻欢作乐时候常有称兄道弟,康兆和心中也明镜似的,他只有上赶着巴结的份。“试验!让她试!”康兆和跟个赌气的孩子似的,指着下头的秦乐窈道:“若是你敢说谎哄骗我二人,小爷今儿个就把你炖了喂我的黑灵。”秦乐窈扣在地上尚未起身,听得上面贵人起身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被赫连小王爷那句话激起了气性,现在就立刻要试,“走啊赫连兄,咱们一道去瞧瞧。”秦乐窈转着眼珠快速思考着说辞,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赫连煜懒散的嗓音数落他道:“你是有什么毛病,也不看看外面雪多大,叫我陪着你去淋雪吹风?不去。”康兆和想想也是,刚想改口让小厮去搬一坛酒进屋来,赫连煜就打了个哈欠,朝秦乐窈的脊背点了点玩味笑道:“就明天吧,正好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他的狗顽皮呢,还是你在找死。”秦乐窈从酿制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戌时了,薛霁初没有走,一直候在马车里盯着后门的方向,见她出来赶紧上前将她迎进车上避雪。“怎么样了乐窈,事情有转机吗?”男人掌心握住她冰凉的手揉搓着,目光关切看着她道。秦乐窈疲累极了,摊在车座里轻声道:“只能算是暂时拖延下了片刻,先回去再说。”马车不疾不缓驶出了永安大街,往城西的府宅而去。薛霁初给她暖了手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尚且温热的甜糕,“饿坏了吧,先吃点垫垫。”秦乐窈是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看见吃的人的精神都好些,连吃了两块才缓回些力气来,薛霁初瞧着她露出的这难得的小失态,笑着轻拍人的后背关切道:“慢点吃,别噎着,这车上茶水都是凉的,回去了才有热水。”秦乐窈咽下口中吃食,这才反应过来时辰,关切道:“天色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夫人又该叫你做规矩了。”薛霁初的父亲是位正四品的文官,家风清廉刚正,他是家中独子,父母的管教越发严苛,虽然纸醉金迷的上京城中没有宵禁一说,但他归府的时辰却是被立了规矩的,现在为了等她消息,显然已经是过了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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