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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第1页）

桑门巫师走后，晋景公病得更厉害了，太医前来，毫无办法。

内侍寺人成，服侍晋景公辛苦，白天不知不觉睡着了，梦见自己背着晋景公在天上飞腾。醒来后，寺人成与左右之人说起这事。正在这时，屠岸贾来到宫中，听说梦情，便祝贺晋景公说：&ldo;天是阳而且明，病是阴而且暗。飞腾上天，离暗就明，君上的病情必然会渐渐好转的。&rdo;听完屠岸贾这番话，晋景公也觉得精神舒畅起来。忽然有人报告：&ldo;农夫来献新麦。&rdo;晋景公更高兴了，便命厨师尽快舂净做粥，以破解桑门巫师预言。屠岸贾忌恨桑门巫师说了赵氏之冤，便奏道：&ldo;前日巫师说君上不能尝新麦，今天证明他的话不灵了，可以召来质问他。&rdo;晋景公点头同意，屠岸贾赶紧派人将桑门巫师擒来。

桑门巫师进了宫，屠岸贾便责问他：&ldo;新麦就在眼前，还怕尝不到吗？&rdo;桑门巫师说：&ldo;还不好说。&rdo;晋景公听后，立刻脸上变色。屠岸贾说：&ldo;此人诅咒君上，该杀！&rdo;便命左右拉出去斩首。桑门巫师叹道：&ldo;我因精通一点巫术，而自取其祸，岂不悲哉？&rdo;武士很快献上桑门巫师首级。恰好厨师把麦粥呈上，晋景公正要吃，忽然腹胀要泄，唤内侍寺人成：&ldo;背寡人入厕。&rdo;到了厕所，寺人成就把他放下。晋景公突然觉得一阵心疼，立不住脚，坠入厕坑中。寺人成顾不得污臭，赶快把他抱起来，这是晋景公已经气绝身亡，到底没吃上新麦，只是屈杀了桑门巫师。

晋、楚达成和平协议，盟于宋国西门

中军将栾书，率百官奉世子晋州蒲继位，就是晋厉公。

众人议论，寺人成曾做梦背着晋景公登天，后来背着晋景公入厕，正应其梦，于是众官议定用寺人成殉葬。栾书自言自语说：&ldo;寺人成如果不说这梦，可能就没这祸事了。口舌害身，不可不谨慎呀！&rdo;因晋景公为厉鬼击死，便有很多晋国人暗地里说赵氏冤枉，只因为栾书当政，并与屠岸贾关系密切，无人敢提为赵氏平冤之事。韩厥，自感孤掌难鸣，便静待时机。

晋景公葬礼时，宋国上卿华元前来吊唁。原来宋国华元留楚六年，到了宋文公逝去，宋共公继位，华元请求回国奔丧，才得以返回宋国。听到晋景公去逝，宋共公便派上卿华元到晋国凭吊。华元牢记当年和楚国公子芈婴齐劝说晋、楚息兵之约，便和晋国中军将栾书商议，要把晋、楚联合起来，免得南北争斗，生灵涂炭。华元说：&ldo;晋、楚两国相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最终两败俱伤，我们中原小国也跟着受罪，无所适从。&rdo;栾书说：&ldo;只是楚国不可信。&rdo;华元说：&ldo;我和楚国公子芈婴齐要好，可以承担这件事。&rdo;栾书便让幼子栾鍼同华元一起到楚国，与芈婴齐相见。

楚国令尹芈婴齐见栾鍼气宇轩昂，便想试试他的才学，问道：&ldo;贵国用兵之法是什么？&rdo;栾鍼答道：&ldo;整。&rdo;芈婴齐又问：&ldo;还有什么见长的？&rdo;鍼答：&ldo;暇。&rdo;芈婴齐说：&ldo;人乱我整，人忙我暇，何战不胜？这两个字可谓简而全了！&rdo;因此更加敬重栾鍼。芈婴齐将其引见给楚共王，议定两国和好，各守境安民，有先动干戈的，鬼神惩之！还订了会盟的日期。

公元前579年，在宋国上卿华元的努力下，晋、楚达成和平协议，盟于宋国西门之外。两国宣布裁减武器，归还战俘，收容难民，终止战争。

华元弥兵，好景不长。楚国公子芈侧，认为这事不曾与自己商议，便大怒说：&ldo;南北不通好已经好久了！芈婴齐要享独自联合两国的功劳，我一定让他失败。&rdo;芈侧便对楚共王奏道：&ldo;郑国原先依从楚国，现今依附了晋国，如果不加惩治，那么楚国的房檐下就空了。&rdo;楚共王说：&ldo;寡人想讨伐郑国，那西门之盟怎么办？&rdo;芈侧说：&ldo;郑国接受楚国的盟约，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仍不顾盟约，去依附晋国。现在的事，有利就图，还用顾及西门之盟吗？&rdo;楚共王又问：&ldo;晋军强大，如果我楚军去伐郑，晋国势必来救，如此怎办？&rdo;芈侧说：&ldo;晋军虽强大，但晋国权臣当道，其必出乱。&rdo;

言多必失，灾难必会降到你头上

楚共王认真倾听，芈侧便向楚共王详细讲述了当今晋国政局‐‐

中军将栾书虽然当政，却由&ldo;三郄&rdo;专权。这&ldo;三郄&rdo;是郄锜、郄犨、郄至。上军将士燮升为中军佐后，郄克嫡长子郄锜，担任上军将；郄克的堂弟郄犨，担任上军佐；晋国撤销了&ldo;三行&rdo;后，设立新军，郄克的堂侄郄至，担任新军佐。另外，郄锜之子郄毅、郄至之弟郄乞，都是晋国大夫。郄克死前，与栾书交厚，去世前推荐栾书接替中军将。栾书抑或报答郄克知遇之恩，对郄氏家族刻意提携。但当&ldo;三郄&rdo;权势日重时，栾书又感受到威胁。末大必折，尾大不掉。晋国大夫伯宗也察觉郄氏家族太盛，任其发展势必殃及公室，于是屡次向晋厉公进谏：&ldo;应当区分贤愚，适当抑制郄氏家族的权力。&rdo;晋厉公不听。

伯宗贤而直，因此每天上朝时，妻子便规劝他：&ldo;您好直言，那些行为不端的人都厌恶您，一定会有祸到您身上！&rdo;伯宗大笑了之，没把妻子的话当回事。一次，伯宗退朝以后，喜气洋洋地回到家中。他妻子问道：&ldo;你今天面露喜色，是什么原因？&rdo;伯宗说：&ldo;我在朝廷中发言，众官都称赞我像阳处父那样机智善辩。&rdo;妻子答道：&ldo;阳处父这个人华而不实，因此遭到杀身之难。你高兴什么呢？&rdo;伯宗说：&ldo;我宴请众官，和他们说说话，你不妨听一听。&rdo;妻子说：&ldo;好。&rdo;家宴结束后，伯宗妻子说：&ldo;那些官员们确实不如你，他们之所以称赞你，是因为你敢说出他们不敢说的话。言多必失，灾难必会降到你头上！你的性格不可改变，但政治充满变数，危险难以预料。你何不结交贤臣，将儿子州犁托付给他呢？&rdo;伯宗想了想说：&ldo;好。听你的。&rdo;乃与忠信贤良的大夫毕羊刻意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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