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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第1页）

&ldo;律法，是最低的道德，而道德，则是最高的律法。教化社会，当以道德为基石，而治理国家，则当以律法为准绳。&rdo;

&ldo;再如法家之学，法家之学偏于忌刻，如果纯以法家治国，则人人如寇仇，纵然短暂得规矩，但长远必多动荡，所以，以孔门之学消融其忌刻而得其规矩，这才是正途。&rdo;

&ldo;至于老子之学，玄妙难言，但正因为其玄妙，所以只能为少数人所得。不过，老子的清静无为之说，警世之意昭然。其告为上者，务必要防止将治民沦为扰民。&rdo;

陈海平这一番话说完，就是刘宗周，尽管不愿意，也不由得心中叹服。

面向刘宗周等人，陈海平的神情愈发凝重，愈发肃穆，他缓缓地：&ldo;刘大人、文大人、黄大人以及诸位大人，我厌恶杀戮，我更不忍让我麾下的儿郎殒命。何谓道统？我想问问诸位大人，憎恶杀戮。可以让苍生万民安居乐业，可以随处看到神情安适的老人，可以随时听到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请问，这算不算道统？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代表道统，还是我把头发剪了，把衣服换了，就是把道统亵渎了？&rdo;

陈海平这一问，问的刘宗周等人哑口无言，这依旧是大势。

陈海平朗声道：&ldo;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今后这几年，将对你们所有人都至关重要，她不仅会决定你们的命运，更会决定你们子孙的命运。&rdo;

&ldo;我说了，我厌憎杀戮，更不忍麾下的儿郎殒命，所以我想找到一条路，一条可以与懿安皇后，可以与你们所有人和解的路。&rdo;

陈海平此话一说，刘宗周等彻底是目瞪口呆。

黄道周长身而起，来到陈海平面前，抱拳躬身道：&ldo;领政大人，不知您说的和解该怎样和解？&rdo;

陈海平躬身还礼，然后道：&ldo;黄大人，人是活的，不会让尿憋死，所以只要有心，总会有办法的。但是，我要跟诸位首先声明一件事，我可以容忍所有的事儿，只是一件事，我绝对不会容忍，那就是缠足。&rdo;

&ldo;诸位都是儒家门徒，而儒的核心就是一个&lso;仁&rso;字，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让那么多的小女孩彻夜哀号。这&lso;仁&rso;究竟在何处？你们谁能给我一个回答？&rdo;

陈海平容颜如铁，声色俱厉。

没人能回答，也没人敢回答。

看着黄道周，陈海平缓缓问道：&ldo;黄大人能给我一个回答吗？&rdo;

面现愧色，黄道周轻轻摇了摇头。

目光如炬，直视着刘宗周，陈海平道：&ldo;你们尊孔子为圣，却以此种惨绝人寰的行为来羞辱圣人。我把&lso;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rso;送给你们所有人，你们有谁觉得委屈？&rdo;

陈海平的目光扫过，几乎人人都避开陈海平的目光，因为人人都知道，这话辩不得。

最后，陈海平的目光又回到了刘宗周的脸上。

刘宗周同样辩不得，因为在这个场合，这个问题本身绝对辩不得，但如果为自己而辩，那陈海平一句话就可以把他们所有的辩词都堵回去：你为什么不仅不反对，而且还随波逐流，身体力行？读书人的节操、风骨何在？

忽然，哇的一声，刘宗周一张嘴，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随后，刘宗周仰面摔倒在地。

人人都傻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刘宗周被迅速抬了下去。

&ldo;诸位，不论将来以何种形势和解，这都是一个刚性条件，不容更改一丝一毫。&rdo;刘宗周被抬下去后，陈海平继续道：&ldo;这个刚性条件是什么呢？那就是，从明年开始算起，如果谁家还给女孩缠足，那其父兄的财产全部充公，并三代不得入仕。&rdo;

人人不寒而栗。

忽然，陈海平冷笑一声，道：&ldo;或许，有人会以为可以法不责众，那现在我就可以告诉这些人，不要有这些想法。我们这儿，不管男孩女孩，满七周岁就得入学校学习，要是等到我们开始解决天下一统的问题时，你们还像现在这样，我想这些年轻人一定会非常高兴，因为那样的话，他们的机会简直就是太好了。&rdo;

人人心头惊惧，如果真如陈海平所言，三代不得入仕，那江南的士林就算不彻底完蛋，也不剩什么了。

向陪客席扫了一眼，陈海平心中好笑，他这也算是出口转内销。这下，看看还有没有那个家伙胆敢顶烟上？

－－－－－-

船到河心，顾忠清的心这才算放了下来，于是从船尾转到了船头。

大哥顾缃正站在船头，见顾忠清过来，顾缃赶紧道：&ldo;忠清你看，对岸好像有人。&rdo;

果然有人，而且还不少。

这时，一旁的一个大汉道：&ldo;顾先生放心，那是来接我们的人。&rdo;

越来越近了，看的也越来越清楚。忽然，顾忠清猛地擦了擦眼睛。对，他没看错，对岸的女子确实是孙娇。

霎时，顾忠清眼底不觉湿润了。

这时，越来越近了，顾缃也发现了孙娇，转头对顾忠清道：&ldo;忠清，那个姑娘……&rdo;

顾忠清点了点头，道：&ldo;大哥，她就是孙娇。&rdo;

一听真是，顾缃也笑了。

孙娇那是何等身份，所以不管顾忠清怎么说，一家人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但孙娇竟然到了黄河渡口来接他们，由此可见，兄弟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弟妹确实是极贤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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