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邵凡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外,一个人走来走去。他一想到于然虚弱的脸,就心慌,自己怎么这么没用!
好不容易坐下来,他回想着关于于然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于然是在冬季,他高二放寒假,江涛就让他来医院帮忙。那是个夜晚,他也是无聊,一个站在落地窗前观赏被透出去的光打亮的雪,雪很大,白花花的。
他看腻了,低头看楼下的街道,路上很黑,只有微弱的灯光,人影也是少的可怜。这时,一把黑色格子伞从路灯下飘过,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想,雨伞下会是怎样一个人呢!
想着想着,那把雨伞进了医院大门。不知道他是得了什么病。
“邵凡!”江涛用着家乡的口音叫他,“过来帮我调仪器。”
“哦!”他赶紧过去。“不是没有人来嘛!干嘛准备这些!”
“一会有人来的!”
“咚咚咚!”敲门声。
江涛憨憨的笑了,“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开门去!”
江邵凡小心移到门前,转动门把。他的眼神是向下飘的,谁知那把格子伞又一次映入眼帘。是那个人!
他抬头,眼前的是一个俊俏的少年,眉宇间透出雪的寒气,许是在外面走的久了,眼睛里也出现些许雾气,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猫。江邵凡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年,一时愣住了。
还是江涛率先开口,“小于来了啊!快进快进!哎,邵凡你在那挡着干什么!”
他赶紧让路,开始还想他一个男孩到产科干什么,后来看到他微微隆起的腹部,江涛还告诉他胎儿很好,他终于明白,这个男孩子怀了孕。
他并没有吃惊,因为这些年随着江涛他也见过不少这种例子。
那个冬天,江邵凡开始频繁进医院帮江涛,家里人都很高兴他终于知道奋进了,只有他才清楚自己只不过是想见那个少年。
也是奇怪,每次于然一来,外面就在下雪,而江邵凡也总能见到那把格子伞。
他跟于然是同龄,两人总能有很多话题,他也渐渐知道于然孩子的父亲早已不在他的身边,他那时候竟然默默地期待着什么。
冬去春来,转眼都快到夏季了,于然也到了生产的时候,这次是一个阿姨陪他来的,应该是家里的保姆。于然的精神好了很多,不像开始的时候那般郁郁寡欢。
江涛告诉他胎儿很好,让他等待生产。
那次,江邵凡破天荒的逃了课,在手术室外等着于然,等他顺利生出来,江邵凡别提多高兴了。
他逐渐从回忆中出来,现在的他依然坐在手术室外,还是一样的紧张,他希望于然能够平安。同时又有无比的愧疚,要是自己没有约他吃饭就好了。
“小然呢!”一道怒吼从走廊上迸发。
江邵凡抬眼望去,声音的来源是一个俊美的男人,西服笔挺,散发出成熟的魅力。
“就在这间了!”沈泽青听到消息立马赶来医院问了房间。
看着门上“手术中”的醒目红字,沈泽俞都快疯了!心如刀割的感觉令他发狂,又没保护好他,如果他再一次离开了自己怎么办?他抱头,懊恼不已,去他妈的工作!为什么我不好好陪在他身边!他发泄似的踢了踢长椅,最后还是静静的坐了下来。
江邵凡坐在这头,沈泽俞坐在那头,沈泽青则紧张的不断徘徊在门口。
已经等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动静。沈泽俞双眼发红,夹着一支烟,口里慢慢吐出一层层的烟圈。
江邵凡缓缓靠近他,尝试开口,“请问,您是孩子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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