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氏集团的公司比艾娜想象的要大,从大厅旁边的电梯上去左转,走到楼道最里面的那间屋子,就是贝太太放保险箱的那间屋子。
屋里很干净,不过因为夏天没有人开窗通风,微微有点泛潮。
银灰色的保险箱摆在这间办公室右边靠墙的角落,艾娜突然想起贝太太昨天说的好像是“回卧室开保险箱”。保险箱的密码忘记是有可能,放保险箱的地点该不会随口一说就是错的吧?
贝凌把门锁上,自己蹲在地上开始试。
艾娜庆幸老爸没问自己什么日子,不管是贝太太的生日,结婚纪念日还是什么,艾娜一概不知。贝如央的生日嘛,或许问问周维烈,还能勉强答得出来。
“不对,不对。”贝凌不住地念着,他急得不住敲打着保险箱的顶部,手臂的青筋暴起。
艾娜害怕贝凌突然问她个什么日子她不知道,只好先发制人:“爸,你跟我妈的结婚纪念日试过了吗?”
“第一个就试的这个日子,居然不是。”贝凌懊恼地说。
“那我妈生日呢?这个靠谱。”艾娜接着问。
“哎呀,试过了,不对。”贝凌有点不耐烦。
“那就是你们第一次约会的日子,但是我就不知道了呀。”
“试过了试过了。”
“啊?这您都记得啊?”艾娜着实被他惊人的记忆力吓了一跳,要不是过目不忘,那跟贝太太一定是真爱了。但是看见爸妈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总有点隔阂,贝太太有没有问题先不说,贝凌好像也不是很热情。
“爸,我一直想问你一个事,你可别生气,”艾娜毫不经过大脑思考地问出来,“你跟我妈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像夫妻啊?两个人疏远得要命。”
“关你小孩什么事?”贝凌瞪了她一眼,眼神犀利得吓人。
艾娜翘起二郎腿,撇着嘴说:“不说不问了还不行么,搞得像我得罪了你似的。”
贝凌叹了口气:“从小就教你跟长辈说话得用‘您’,最近真是越长越回去了。”他接着念叨,“1月29号,哪年来着?”
艾娜听见这个日期之后瞪大了眼睛,狐疑地看向贝凌。
“如央,帮忙想想,生完你之后两年应该是……”
“1994?”艾娜接话道。
“对对,我都老糊涂了。”贝凌试探着把保险箱上面的旋钮一次转到9、4、0、1、2、9,保险箱竟开了。
“这是什么日子?”艾娜问他,她奇怪为什么会是这个日期,刚好是艾娜的生日。贝氏土豪之家的保险箱密码,竟然刚好是这个日子?
贝凌缓缓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看着艾娜:“如央,这些事爸妈一直没告诉你,没法挽回了,”他长吁出一口气,“爸妈心里永远的痛。”
“该不是那天公司股票刚好跌停吧?”艾娜忍住眼里的泪水,硬生生挤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贝凌白了她一眼:“在你心里我跟你妈就只知道公司是不是。”
“嗯。”艾娜诚恳地点了点头,虽然她之前不了解贝家,但是从艾娜过来到现在确实是这样。贝凌老爹,如果不是在公司,那一定是在去公司的路上。
“你有个妹妹,比你小两岁,”贝凌自顾自说下去,“那时候我还是公务员,生了你之后没法上户口,还可能被辞。我们就只好把她卖给了一个乡下老太太,我们后来开了公司去找她,想把你妹妹接回来,结果老太太死活不放人。”他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我只好把地址给她,让孩子随时回来,没想到啊,不但孩子没回来,老太太还从此失联了。这就是命啊!”
艾娜当时在奶奶的遗书里面看见过这样的话“孩子,别怪你爸妈,是奶奶不好,放不下你走”,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奶奶不愧是老好人,都到这个时候,还不忘为艾娜亲生父母脱罪。现在想想这些话,莫名的心酸。
“那我妹妹现在找不到了吗?”艾娜想象着贝如央的反应问出。
“找不到了,”贝凌摇摇头,“从那之后我跟你妈就老是吵架,我现在,竟然连你妹妹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不配做他父亲。”他的眼角浑浊的泪珠掉在保险箱顶上,顺着保险箱侧面划了下去。
艾娜鼻尖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只好背过身去用袖子擦掉。
她心中默默地念着:爸,你另一个女儿叫艾娜,她现在就在你面前。
正在这个时候,
兜里的手机又开始响,还是那首听烂了的英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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