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有些尴尬,如今周围都是救火的人,她的确不能现在从霍玄怀里退出去了……
肖折釉又抬头去看霍玄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霍玄的脸色好似不太好。虽然霍玄并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可是肖折釉望着他那双仿若和平常一般无二的沉眸,却读出了几分别样的情绪。好像是……不舍?还有几许落寞的伤感?
他在不舍什么?又在难过什么?
肖折釉仰着头望着霍玄的眼睛,倒是把这般情景下的尴尬给忘记了。
霍玄望着眼前的大火,沉默地、长久的。
没了。
盛令澜唯一留下的气息被这一场大火彻底烧没了。
归刀和归弦疾步走过来,一起恭敬地道了声:&ldo;将军。&rdo;
霍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带着浓浓冷意,他问:&ldo;是谁放的火?&rdo;
第68章
老太太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外头吵闹得慌。
&ldo;出什么事儿了?&rdo;老太太一连问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她心里不由奇怪,按理说张妈妈总是在外间候着,怕她夜里有什么需要。
老太太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双手抓着被子,费力坐起来,扯着嗓子喊:&ldo;有没有人啊!&rdo;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张妈妈,而是一个十五六的小丫鬟。
&ldo;老太太,来了,来了!&rdo;小丫鬟叫杏儿。她急忙给老太太行礼,然后上前去扶老太太。
&ldo;怎么是你?张妈妈去哪里了?&rdo;老太太皱着眉问。
杏儿转身去点灯,说:&ldo;勿却居起火了,张妈妈过去瞧了,让奴婢守在这儿的。&rdo;
&ldo;哪儿?哪儿起火了?&rdo;老太太睁大了眼睛,脸色瞬间涨红,胸口起伏,喘息加重。
&ldo;老太太!&rdo;杏儿吓了一跳,急忙走到床边给老太太拍背顺气。
老太太彷如枯木一样的手死死抓着杏儿的手,哑着嗓子问:&ldo;有没有人受伤?&rdo;
杏儿觉得自己的手被老太太抓得生疼,又觉得老太太的声音诡异得很。她也不敢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只好忍着疼,说:&ldo;没有人受伤,本来二奶奶被困在火里,是将军冲进去把二奶奶救了出来。&rdo;
老太太抓着杏儿的手慢慢松开了。就在杏儿松了口气的时候,老太太忽然又猛地掐着她的手,尖声问:&ldo;为什么会失火?是二奶奶不小心烧着什么,还是……还是……&rdo;
&ldo;是二少爷放的火。大火还没熄的时候,将军身边的人就把二少爷抓到了。二少爷夜里潜到窗外,浇了好些酒,又在门外和窗外点了火。这今天正是干的时候,火势起了就熄不灭了……&rdo;杏儿滔滔不绝讲着,&ldo;二少爷说都是因为二奶奶姐妹两个害了三姑娘,折漆姑娘如今搬出府,二少爷就要二奶奶来偿命。将军大怒,将二少爷绑在祠堂里,棍棒伺候……&rdo;
杏儿越说越起劲,却没发现老太太的异常。直到重物倒下的声音,才把杏儿惊醒。杏儿惊呼一声,急忙去推老太太。老太太睁大了眼睛盯着前方,胸口深深欺负,气息沉重。杏儿一听,竟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儿了!
&ldo;妈呀!&rdo;杏儿吓得跌坐在地上,她慌慌忙忙爬起来,一边喊人一边往外跑。
老太太的眼睛鼓起来,满腔的气愤与不甘。她幼年被家人卖到霍家当童养媳,可嫁了人没过多久丈夫就去了,才十六岁的她咬着牙拉扯两个儿子长大。这些年什么苦没吃过,?她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霍家!满心都是霍家子孙!
她知道她活不久了,才豁出脸面去求沈禾仪。就为了在她走后这个霍家还能平平安安,可偏偏就有那不懂事的子孙来坏事!
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攥着身侧的被子,眼睛瞪得越来越大,眼珠子几乎快要鼓出来。她长大了嘴,想要大喊,她嗓子里好像别了一根针,只能发出沙哑的呜呜声。
&ldo;不……&rdo;
霍玄的名字还没有喊完,第二个字却也怎么都喊不出来了。
霍玄的人都聚在祠堂里,霍文聪被摁在长凳上,两个家丁站在他两侧,手中的长棍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他虽然穿着衣裤,可是衣裤上已经染了一大片血迹。
&ldo;二哥!你这是要将我的文聪活活打死啊!&rdo;三奶奶一边哭一边往前冲,然而归弦挡在她身前,不许她向前跨出一步。
霍销也是脸色异常难看,可他也只能紧紧咬着牙什么求情的话都不能说。归刀手中的刀挡在他身前,使得他动弹不得。
&ldo;爹!娘!祖父……救命啊!文聪不想死!&rdo;霍文聪声嘶力竭地哭,一边哭一边认错求情,&ldo;二伯,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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