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她都没见到霍明锦。
他不是出府去了,就是正在和属下议事,再要么去大营巡视,总之就是没空来见她。
她不动声色。
这晚,傅云章下衙回来,叫莲壳过来请她过去。
外面是阴天,在刮雪籽,敲在瓦片上,叮叮当当响。柳条狂舞,水潭卷起细小的浪花。
她披了件大绒氅衣,手里揣着个铜手炉,穿过回廊,走进傅云章的院子。
傅云章房里烧了火盆,四面窗户紧闭,唯有通向梢间那一面槅扇开了半边,书房暖融融的。
案前设炉瓶三事,炉内并未焚香块,一瓶腊梅花枝正吐出阵阵淡香。
傅云章坐在书桌前伏案书写,背影如青松。
傅云英走进去,熟门熟路,斟了杯茶递给他。
听到声音,傅云章抬起头,朝她微笑,接过茶杯。
&ldo;有东西给你看。&rdo;
他道,翻出一份草稿给她看。
傅云英低头细看,眉头微微蹙起,神色诧异。
这是一封请封的折子。
按理来说,傅云章高中探花的时候,可以为寡母陈老太太请封诰命,但他当时并没有。
屋外风声瑟瑟,屋里,温暖如春,茶香袅袅,花香显得更加清雅。
傅云章停下笔,望着糊了厚厚绵纸的南窗,窗外竹影摇动,轻声问:
&ldo;云英,你觉得我对我娘好吗?&rdo;
这是几年来,傅云章头一次对她提起陈老太太。
傅云英道:&ldo;二哥,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rdo;
傅云章笑了笑,扭头看她。
她神情认真。
&ldo;不,其实我做得一点都不好。&rdo;
傅云章拉她的手,她握着暖炉,掌心暖和,手指头也软乎乎的,仿佛人也是柔软的。
&ldo;那时我年轻,少年意气,没有人理解我,关怀我,他们只在乎我的学业……其实如果我冷静一点,理智一点,就不该用我自己的人生和我娘赌气。&rdo;
他叹了口气,回想自己灰暗的过去,神色怔忪。
无数个寒冷的冬天,他起早去上学,那时候傅家住的东大街和县城没有修桥,他走很远的路,搭渡船过河,一个人坐在四面漏风的船舱里,听外面桨声欸乃,船夫表情麻木,河面上氤氲着湿漉漉的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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