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则生疏地迎合上来时,陆赫扬的手紧了一紧,缠着许则的舌尖更深地吻进去。许则渐渐感觉到痛,发出点含糊的呻吟,不知道是嘴唇还是舌头被咬破了,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他想抱一抱陆赫扬,腰或者脖子,但一只手被禁锢着,另一只手用力反摁在门上,许则担心自己一旦松手,整个人就会滑下去。很久后,陆赫扬稍稍抬起头,两人的唇分开,面对面喘气,各自的信息素挣脱手环的制约,冲撞相克的同时又纠缠。只短暂地停了停,陆赫扬重新亲上去,动作轻缓了一点,吮着许则唇角的伤口,碰他的舌尖。直到亲吻彻底结束,许则的呼吸还是哆嗦的,他试图看清陆赫扬的表情、眼神,可是太黑了,不能分辨。“你喝醉了吗。”许则的嗓子有点哑,像问句,更像陈述你喝醉了吧。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回首都之后,我见到很多以前的人。”陆赫扬答非所问,声音依然是冷静的,他说,“每个人都不例外地会问我,是不是不记得他们了。”“只有你不问。”陆赫扬的手一点点往上移,从许则的手腕伸进他挽了两圈的衬衫袖子里,一直到手肘。他问许则,“为什么。”“高三的时候……最后一次在医院门口见到你,就知道你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被摸了手臂,许则却后背打颤,连带着说话都轻微发抖,“再问一遍,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所以你就说是普通朋友,是不重要的关系。”普通朋友不可能对突如其来的吻毫不拒绝,许则知道陆赫扬已经印证了这一点,就在不久前他只有祈祷陆赫扬清醒后能全部忘掉。“你喝醉了。”许则说。这次是在求证。“是的。”陆赫扬坦然而直接地承认。承认过后,他像一个合格的醉鬼那样,又亲了亲许则的嘴角。许则小幅度偏过头,在陆赫扬唇上贴了贴,他相信陆赫扬是喝醉了,不会注意到这样不明显的小动作。“没关系的。”许则突然说。鼻尖相对的距离,陆赫扬问他:“什么意思。”其实根本看不清什么,可许则仍躲避掉对视,回答:“不记得也没关系。”七年里许则零星做过几次有关的梦,梦里都是陆赫扬穿着校服对他笑的样子,即便最终还是失去了,但那段黯淡无光的人生被短暂地照耀过,本身就是一种幸运。有些时候对错难分,或许根本没有,只是命运爱愚弄人。所以被忘记也没有关系,他已经遇到过最好的人。“确实没关系。”安静几秒后,陆赫扬松开许则的手和腰,将眼镜放回他手中,“不想说,或者说不出口,都没关系,不会强迫你必须要告诉我。”“许医生看起来对我没什么要求,那么我对你也一样。”不等许则做完对这几句话的阅读理解,陆赫扬继续道:“我明天早上要出任务,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跳得很快的心脏开始悬起来,许则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已经存在很久,从陆赫扬那一届的空军开始出任务起,许则就最怕看新闻,怕看到不好的消息。“注意安全。”太关切的话不适合说,也不会说,许则只能用这四个字。气氛没有因此而凝重,因为陆赫扬问许则:“会不会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领证了。”许则不明所以,确定陆赫扬真的喝醉了,否则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摇摇头:“不会。”“但还会继续相亲是吗。”阮淼已经表明态度,黄隶岭应该也不会再强求,许则说:“不去了。”“好,那我先走了。”陆赫扬拉住许则的手臂带他往前移了一步,接着去开门。走到门边时陆赫扬转过头,半张脸被走廊的灯光照亮。他对站在门后的许则说,“许医生晚安。”今天这个晚是绝对没办法安的,许则杵在那里,以混乱复杂的心情,说:“晚安。”门关上,房间重新陷入黑暗。几分钟过去,许则还站着一动不动。他想到陆赫扬说要来拿徽章,可是两手空空地走了。还想到陆赫扬说渴了,可是都没有喝杯水再离开。又想到既然明天早上要出任务,以陆赫扬的性格,真的可能在前一天晚上喝到醉吗。“急死我了急死我了。”等陆赫扬走出公寓大楼上了车,宋宇柯立马开动车子,“回去之后上校您抓紧休息,刚接到北部战区的通知,出发时间提前了,凌晨三点就走。”陆赫扬打开通讯器,说:“好的。”“今天饭桌上的几位老司令应该也知道您明天要出任务吧,不然不可能让您那么快离席。”宋宇柯忽然伸长脖子嗅了嗅,“怎么还有酒味,您不是只喝了一杯吗?”“不小心把酒弄到衣服上了。”陆赫扬用手背蹭了一下胸口那一小块被酒打湿的位置。北部战区的战事进入最关键阶段,总司令部调遣了其他战区的几支精锐队伍进行增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在北区军事指挥部见到顾昀迟。“本来还想着您早点从饭局上下来可以回去多休息一会儿,结果您说要来这里。”宋宇柯对陆上校深夜家访许医生的行为感到不解,总不可能是来看病的。“有事。”陆赫扬简单概括了一下,然后说,“今天晚上我不休息了,回基地之后还有视频会议要开。”好像那个没觉睡的人是自己一样,宋宇柯痛心道:“您这个月都熬了好几个夜了……唉,有什么事的话,完全可以派我来替办一下的。”陆赫扬终于将视线从通讯器上移开,看了宋宇柯一眼,说:“谢谢,但是不行。”“出科考结束了么,这次有没有翻译?”“结束了,有翻译,不是很难。”“对你来说就没有难的。”池嘉寒挖了一勺鱼子酱,“下一轮在哪来着?”“呼内。”池嘉寒一边嚼一边抬头,他觉得许则唇边的伤口越看越诡异,虽然许则的说辞是上火了,但池嘉寒记得明明前一天晚上他来自己家还车钥匙时还没有任何迹象的,不红也不肿,怎么一晚上过去就突然破了个口子。“你嘴巴上这个不是上火吧?”许则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问:“不像吗。”这基本就等于是答案了,池嘉寒直截了当:“我口腔科的,我觉得不像。”习惯了,永远对池嘉寒说谎永远被池嘉寒拆穿,许则说:“好的。”“我不懂。”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很震惊,池嘉寒失去吃饭的心情,“能说吗,上次碰到你们,感觉你和陆赫扬看起来像离婚多年的尴尬夫妻,这才过去多久,怎么会这样。”许则给出理由:“可能是喝醉了。”“喝醉了又怎么样,你要是不同意,一拳就能把人干翻吧。”池嘉寒残酷拆穿,“高中连打十几场擂台赛的人,揍一个上校不是绰绰有余。”说是这么说,其实池嘉寒也想象不出来许则朝陆赫扬动手的场面,这很超出认知。“吃饭吧。”许则低头喝汤。“嗯嗯,不管你了,结婚别给我发请柬就行。”说到这里,池嘉寒兀自停了停,勺子在碗里搅了几下,接着才语气平淡地问,“贺蔚给你送结婚请柬了吗。”“没有。”许则好像有点意外,“他要结婚了吗?”“谁知道。”池嘉寒望着桌子出了会儿神,最后总结,“神经病。”北部战区陆军军事指挥部,一架直升机降落在停机坪,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卷动草叶翻飞。舱门打开,几名穿着作战服的空军迈步跳下来,为首的alpha摘下飞行头盔,带队等候在地面的年轻中校朝他敬了个礼。陆赫扬抬手回敬,随后又与他握手。“看来还是首都养人。”顾昀迟说,“陆上校状态不错。”陆赫扬也并不委婉:“是的,祝顾中校这次也可以顺利回首都。”“先把今天的几个会开完再说。”顾昀迟带陆赫扬往指挥部大楼走,“接下来可能有段时间没办法睡好觉了。”“好的,谢谢提醒。”作战会议从下午一直开到晚上,简单吃过晚饭后,终于空出一小段休息时间,陆赫扬与顾昀迟靠在大楼天台的围栏边放风。北部战区海拔高,十几公里外是沙漠,人烟稀少,除了星星比较亮,其余外部条件在几个大战区中稳坐倒数第一。“多久没回首都了。”顾昀迟点了支烟:“记不清了。”“听说人找到了?”“三年前就找到了,一直派人盯着。”没有指名道姓,但不妨碍理解。顾昀迟露出一个有点嘲讽的笑,“他一点都没发现,蠢成这样。”陆赫扬揉了揉后颈:“是准备之后亲自去抓人么。”“嗯。”顾昀迟垂着眼皮吐了口烟,“抓到就杀了。”“那怎么办,贺蔚还等着喝喜酒。”“让他少管闲事。”陆赫扬笑了下,没说什么。顾昀迟将只抽了几口的烟摁灭,问:“回首都之后有没有能想起来的人?”“没有。”“正常,你连我和贺蔚都只记得起一点点而已。”顾昀迟玩着烟头,“不过就算失忆对你也没什么影响,不是吗。”“空白的试卷等着你填答案,你会什么都不做吗。”陆赫扬平静反问。“又不一定是必答卷。”顾昀迟说,“你一个答案都没填,现在不是照样功成名就。”“顾中校怨气好像有点重,是因为长期待在战区不能去抓某个oga而心态失衡了吗。”陆赫扬关切道。顾昀迟意味不明地笑笑:“应该比陆上校见到特别的人却脑子里一片空白要好一点。”“特别的人指谁。”“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一阵呼啸响彻夜空,远处停机坪灯光交替闪烁,几架战斗机依次落地。等引擎声平息下去,陆赫扬才说:“我好奇分开的原因。”“你们在一起过?”顾昀迟微微挑了下眉,“他告诉你的?”“你把他想得太诚实了。”顾昀迟说:“分开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失忆了。”“开始是这么认为的,后来发现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应该跟我家里有关。”“林叔叔之前给你安排的那批人呢?”“出事醒来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确定了读军校的话,需要跟文叔他们断得干净一点,避免牵扯出麻烦。”陆赫扬说,“文叔后来去了国外帮爸爸处理公司的事,我对他也没什么记忆,不确定他知道多少,原本想找时间去跟他见一面,但又收到了来北区的通知。”“很遗憾,你们的事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顾昀迟转头看向陆赫扬,“不过陆上校,欠我的钱可以考虑还一下了,债务不会因为你的失忆而作废。”陆赫扬也朝他看:“债务的由来是?”“高中的时候你给许则外婆住的医院和疗养院打过两百四十多万,走的是我的账户,你出了两百万不到。”顾昀迟毕竟商业世家出身,即便从军多年,血液里仍流淌着商人基因,他问,“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不太知道。”陆赫扬回答着,神色看起来却像在思考其他事。“意思是你还欠我五十万,外加七年的利息。”陆赫扬点头:“好的,有空就还你。”顾昀迟问:“现在是很忙吗?”“嗯。”陆赫扬打开通讯器看消息,“催我回军舰了,海军那边还有个会,凌晨要开始任务部署。”陆赫扬的空军队伍这次主要与海军协同作战,一般集中在军舰上行动,今天来陆军指挥部只是出于会议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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