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二人离去后,杜如晦道:&ldo;陛下,臣已经查到了疫病的源头,这件事,不是天灾,而是。&rdo;随着这话,他当即将事情细细讲述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李世民痛苦地道:&ldo;是朕……是朕造下的孽!&rdo;
&ldo;是李建成丧心病狂,与陛下没有半分关系!&rdo;杜如晦的言语并没有让李世民好过一些,痛声道:&ldo;若非朕一时心软,不忍杀他,就不会先后闹出那么多事,死那么多人,是朕害死了他们,是朕!&rdo;说到后面,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气息却是越发微弱,犹如风中残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熄灭,令众人担心不已。
刘弘基安慰道:&ldo;逝者已矣,就算陛下再难过自责,他们也无法复生;若陛下真想为他们做什么,就请撑下去,熬过这一关,阻止李建成继续祸害百姓!&rdo;
李世民盯着他片刻,点头道:&ldo;你说的不错,撑下去,朕一定要撑下去!&rdo;
他的话令刘弘基微微松了一口气,虽说意志不见得能够战胜一切,但有坚强的意志总归是一件好事。
三更时分,江齐二人终于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在递给李世民之时,他们犹豫地道:&ldo;陛下,您当真决定了吗?&rdo;
不能怪他们拖泥带水,实在是这碗药太过沉重,说一句重如泰山也不为过,万一李世民熬不过药中的毒性,那就是死路一条,一想到当朝君主可能会死在自己的药下,他们腿肚子都在发颤。
面对他们的话语,李世民只有两个字,&ldo;拿来!&rdo;
在不断的哆嗦中,江御医将药放在勉强撑起身子的李世民手中,后者只看了一眼,便大口饮了下去,既然决定了要搏这一次,就没什么好再犹豫的。
看到他喝了药,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极为紧张,最夸张的是尉迟敬德,李世民刚咽下药,他就立刻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对江御医道:&ldo;快替陛下把脉,看是不是已经解了疫毒。&rdo;
杜如晦摇头道:&ldo;你以为这是仙丹吗,哪有这么快起效的,等着吧。&rdo;
在拭了唇边的药渍后,李世民道:&ldo;你们待了这么久,也累了,都回去吧,朕这里有二位御医照顾着就行了。&rdo;
一听这话,尉迟敬德立刻道:&ldo;臣不累,就算在这里守上三天三夜也行。&rdo;
第七百一十七章动乱
李世民扯一扯唇,道:&ldo;可是你们在这里陪着也帮不上忙,倒不如去盯着洛阳那边。&rdo;他喘了口气道:&ldo;既然这场疫病是李建成所为,他一定会在我们最虚弱的时候,派兵攻击,以解洛阳之围,甚至反攻长安!&rdo;
刘弘基也想到了这一点,见他这么说,当即点头道:&ldo;陛下放心,在援军到来之前,臣一定会守住大军,不让李建成得逞。&rdo;
尉迟敬德在旁边瞪了眼睛道:&ldo;他敢来,臣就把他的头剁下来喂狗!&rdo;
杜如晦笑道:&ldo;要真能杀了李建成,尉迟将军可就是此战最大的功臣。&rdo;
在向李世民施了一礼后,三人先后退出了营帐,杜如晦走在最后,在一只脚已经踏出营帐之时,身后传来李世民虚弱的声音,&ldo;如晦,朕有话与你说。&rdo;
听得这话,杜如晦收回脚步,转身道:&ldo;陛下还有什么吩咐?&rdo;
李世民望着江齐二人未语,二人当了好几年的御医,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当即借故退了出去,守在帐外。
在示意杜如晦近前后,李世民吸了口气,涩声道:&ldo;万一……朕当真熬不过这一关,你立刻回长安,带韫仪与皇后他们离开,切不要让李建成找到!&rdo;
&ldo;不会的,陛下……&rdo;不等杜如晦说下去,李世民已是摇头道:&ldo;朕会努力撑下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李建成已经疯了,一旦他控制了大唐,是断然不会放过他们母子,如晦,答应朕,万一局势失控,一定要保他们无恙!&rdo;
在李世民担忧的目光中,杜如晦用力点头,&ldo;陛下放心,万一真到那一步,除非臣死,否则必护皇后娘娘与贵妃周全!&rdo;
&ldo;好!&rdo;李世民长舒了一口气,&ldo;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rdo;话音刚落,脸突然扭曲异常,喉咙里发生&ldo;咳咳&rdo;的异响,甚是吓人;杜如晦知道这是之前服下去的药开始发作了,急忙将江齐二人唤了进来。
二人早有准备,倒是没有慌乱,有条不紊地替李世民施针,并刺破十指指端,挤出紫黑色的鲜血,在一番急救之后,李世民的情况稳定了下来,陷入沉沉昏睡之中。
&ldo;二位御医,陛下可是已经没事了?&rdo;面对杜如晦的询问,江御医苦笑道:&ldo;哪里有这么快,刚才那个,只能算是勉强闯过了第一关,是否无事,至少要等两日后方才能够知晓。&rdo;
杜如晦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李世民,沉声道:&ldo;这两日,陛下就交给二位了,请一定要保住陛下性命!&rdo;
江御医叹了口气道:&ldo;下官们习的只是凡间医术,只能保证全力而为,是否无事,最终还要看陛下的命数!&rdo;
杜如晦也明白他们的难处,点头离去,出了营帐方才发现天色已是大亮,虽然他是习武之人,体力好过寻常之人,但接连熬夜,仍是令他疲惫不已,正要回自己的营帐歇一会儿,一名亲兵匆匆奔过来,还未近前,便已经急切地嚷道:&ldo;将军,不好了!不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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