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微微一笑,&ldo;你刚才也说大战之时,他们很努力退敌,又岂会是奸细,我杀他们的理由,正如刚才所言,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整个洛阳城,甚至你我!&rdo;
无论蒋元如何苦思冥想,都想不明白他的话,只得道:&ldo;末将愚钝,请殿下明言!&rdo;
李建成掀开帘子望着那一轮挂在夜空中的明月,徐徐叹了口气,&ldo;我原想着,你带着去的那瓶毒药,足以折损李世民一半以上的兵力,又或者,直接除了李世民;可结果却大不尽人意,不止李世民好端端的,他折损的兵力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我没有犯错,李世民这会儿已经派人回长安调兵,很快,又会有十万甚至二十万、三十万的大军将洛阳城围得水泄不通;照此下去……蒋元,你说我们能赢吗?&rdo;
蒋元脸色苍白地道:&ldo;殿下用兵如神,当能……克敌制胜!&rdo;
面对他的话,李建成摇头道:&ldo;这等恭维的话就不要说了,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十之会输。&rdo;停顿片刻,他忽地道:&ldo;后悔吗?&rdo;
蒋元心中自是后悔的,可这话万万不能说,否则李建成绝不会放过自己,只得违心道:&ldo;末将的命是殿下所救,为殿下而死,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何来后悔二字!&rdo;
李建成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ldo;你能有这份视死如归的忠心,总算我当年没有救错你!&rdo;
第七百零九章疫毒
蒋元赔笑之余,小心翼翼地道:&ldo;殿下,依您所言,我们真的输定了吗?&rdo;
李建成笑一笑道:&ldo;要是照着平常的路走下去,自是输定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另辟蹊径。&rdo;
蒋元脑中灵光一闪,试探道:&ldo;殿下所说的&lso;另辟蹊径&rso;,可是与那三名士兵有关?&rdo;
&ldo;你倒是机灵。&rdo;顿一顿,李建成道:&ldo;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其实我手里有两瓶药,一瓶让你下在淇水之中,另一瓶则让元吉抹在了那些石头与弩箭之上。&rdo;
蒋元脸色倏然一变,骇然道:&ldo;殿下是说,那些石头与弩箭有毒,那……那唐军岂不是会像之前在淇河时一样?&rdo;
&ldo;不一样。&rdo;李建成的身子因为马车的行驶微微晃动着,&ldo;淇水之毒,是由内而外,这一次,却是由外而内。&rdo;
蒋元被他绕着有些发晕,茫然道:&ldo;由由外而内?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淇水之毒,是经由口舌入腹,然后在体内发作,初时犹如普通腹泄,连御医也诊不出,但没过多久,毒性就会发作,在很短的速度内丧命,我说的可对?&rdo;
蒋元赶紧点头,&ldo;不错,末将见过那些人的死状,与殿下所言一致。&rdo;说到此处,他又疑惑地道:&ldo;可是这次……&rdo;
李建成知道他想说什么,淡然道:&ldo;这次的毒不同,不需要服入体内,只需要接触即可。&rdo;
&ldo;接触?&rdo;蒋元疑惑地望着李建成,后者眼眸在照入车中的月光下显得异常深幽,一眼望不到底,&ldo;可知瘟疫?&rdo;
蒋元不假思索地道:&ldo;自是知道,乃是一种疫毒之气,且极易传染,一旦盛行开来,将会是一场大难,末将曾在书中见过,汉朝七十余年间,曾有疫病十七次,疫情连年,民不聊生,即便是士大夫们也未能幸免;所以历朝历代,最怕遇到的就是瘟疫。&rdo;
李建成微微一笑,&ldo;不错,若是现在一场瘟疫在唐军在蔓延,你说会怎么样?&rdo;
&ldo;自是军心大乱,无法再围攻……&rdo;话说到一半,蒋元突然止了话,用一种异常惊恐的目光望着李建成,许久,他颤声道:&ldo;难道……殿下抹在那些石头与弩箭上的,是疫毒?&rdo;
&ldo;疫毒乃是天降,又如何能为凡人所用。&rdo;听得这话,蒋元松了口气,然李建成接下来的话,令他寒毛直竖。
&ldo;虽然疫毒无法为人所用,却可以人为制出了与疫毒相似的毒,初中此毒者毫无察觉,两日之后方才会毒发,初时只是发烧,犹如感染了风寒,紧接着全身起疱疹流脓,最后五脏衰竭而亡,但凡碰触过体液之人,都会传染!&rdo;说到此处,李建成幽幽笑了起来,&ldo;所有被石头砸中或者弩箭射中之人,都在死亡或者受伤的那一刻,感染了这种毒,也就是说,他们是第一批中毒之人,而负责埋葬或者救他们的,则是第二批;再然后就是第三批,第四批……&rdo;
蒋元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发抖,无法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可怕的毒,与之相比,自己之前下在淇水里的毒,简直不提一值。
&ldo;当毒全部爆发开来之后,李世民的军队,能够剩下一半就已经是上天庇佑了,到时候我们再冲出去,必可大获全胜;只要李世民死了或者落到咱们手里,长安就不足为虑。&rdo;
李建成后面的话,蒋元根本没有听进去,整个脑袋里想得都是那个可怕到极处的毒,他是清楚李建成为人的,既从其嘴里说了出来,就一定不会是假的。
&ldo;怎么不说话了?&rdo;李建成的话将他惊醒过来,慌乱地道:&ldo;末将……末将是在想,万一这毒传进洛阳,伤了殿下,可……可怎生是好?&rdo;
李建成笑一笑道:&ldo;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不接触到他们的体液,就不会传染,无需如此害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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