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对他的斥骂未置一词,只淡淡道:&ldo;父皇以为自己还有选择吗?&rdo;
这句话不沾一丝火气的话,却令李渊面色扭曲如恶鬼,&ldo;你想杀了朕?&rdo;
李世民微一躬身道:&ldo;儿臣不敢,只是父皇年事已高,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了,朝事就由儿臣来代劳吧!&rdo;
&ldo;你……你……&rdo;李渊气得说不出话来,弯腰一阵剧咳,高阳上前欲扶,却被李渊用力推开,待得止了咳后,李渊直起身子,指了李世民痛心疾首地道:&ldo;朕怎么养了你们几个逆子,一个个全都是狼心狗肺,早知道这样,朕一早就该杀了你们才是!&rdo;
杜如晦冷声道:&ldo;陛下若杀了秦王,您以为,这天下还会是属于大唐,属于李氏一族的吗?&rdo;
李渊恨声道:&ldo;你们说来说去,皆是因为他那些军功,可惜,再多的军功,也掩盖不了他今日为乱臣贼子的事实!&rdo;
李世民抬手阻止杜如晦的言语,凝声道:&ldo;儿臣今日之所以变成乱臣贼子,皆是因为父皇所迫!&rdo;
李渊冷笑连连,&ldo;你倒是牙尖嘴利,竟然将事情推到了朕的头上,难不成还是朕拿刀逼你造反的吗?&rdo;
&ldo;一直以来,儿臣都没有想过要承继帝位,坐上太极殿那个位置,可是太子与齐王嫉我军功,一直在父皇面前抵毁儿臣;父皇为一朝君主,却是非不分,黑白不辩,听信太子他们的谣言,认为儿臣有谋逆之心,将儿臣投闲散置,直至刘武周作乱,朝中无人可以镇压,方才被迫重新启用儿臣,可即使这样,您依旧对儿臣处处提防;父皇,这些年来,你可有一刻,是真心相信儿臣的?&rdo;
李渊寒声道:&ldo;你今日都带人闯宫,逼朕立你为太子了,这还叫谣言?&rdo;
&ldo;儿臣说过,走到这一步,皆是被父皇所迫;儿臣今日若不如此,只怕明日,就会被父皇废去爵位,从此圈禁于府中!&rdo;
李渊神色一滞,旋即喝道:&ldo;就算当真这样,也是你咎由自取。&rdo;
尉迟敬德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没完没了,不耐烦地道:&ldo;殿下,还与他多说什么,直接让他交出军权,立您为太子就是了,若他不肯,就把他软禁起来!&rdo;
李渊被他狂妄至极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若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尉迟敬德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
李世民默然片刻,道:&ldo;请父皇下旨!&rdo;
李渊哪里肯答应,恨声道:&ldo;想要朕立你这个逆子为太子,休想!&rdo;虽然眼下,太极宫被李世民所控制,但城外还有几十万大军,只要大军知道李世民谋逆,但会立刻入城,勤王护驾,李世民手上,就算加上禁军,也不区区几万人,怎可能敌得过数十万大军。
刘弘基看出他的心思,道:&ldo;臣劝陛下还是熄了这个念头得很。&rdo;
李渊面色一变,&ldo;你什么意思?&rdo;
&ldo;不错,以殿下如今手上的几万人马,确实不能与几十万大军相提并论,但陛下忘记了,这世间,除了兵符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叫做&lso;人心&rso;;驻守在城外的数十万将士,哪一个没有跟随秦王征战沙场,哪一个没有跟随秦王浴血厮杀;战神之名,早已经刻入每一个将士的心中,陛下以为,他们真的会将刀剑指向秦王吗?&rdo;
他的话,令李渊脸色异常难看,咬牙道:&ldo;不论他们曾跟随何人征战,他们始终是大唐的士兵,岂会与乱臣贼子为伍。&rdo;
刘弘基微微一笑,&ldo;陛下若不信,尽可以试试,不过臣可以保证,陛下一定会失望!&rdo;
听着他将自己唯一的一条后路也给堵死,李渊恨得几欲发狂,难道真要如他们所言,立李世民为太子,交出自己手中的军权与皇权吗?
不,大唐的帝位是属于他的,他绝不允许这个逆子染指!
想到此处,李渊发了狠心,指了殿上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对李世民厉声道:&ldo;你想坐上这把椅子是吗,好,杀了朕,然后踩着朕的尸体坐上去!&rdo;
尉迟敬德最是看不惯他,重重一顿手里的长矛,上前道:&ldo;你以为我们不敢吗?&rdo;
&ldo;不得胡言,退下!&rdo;在喝退了不甘心的尉迟敬德后,李世民迎着李渊满是恨意的眸光,&ldo;父皇知道,儿臣是不会也不敢杀您的。&rdo;
李渊冷声道:&ldo;你都敢带人逼宫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rdo;
正当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裴寂拱手道:&ldo;殿下,能否让臣与陛下单独说几句话?&rdo;
第六百四十八章无人可争
李世民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往外走去,在他之后,刘弘基等人也退了出去,很快,偌大的殿宇中,只剩下裴寂与李渊二人。
李渊率先道:&ldo;玄真,你是否有对付那个逆子的办法?&rdo;
裴寂叹了口气,道:&ldo;刘先生刚才说的没错,就算陛下将能够通知军队,他们也未必会来勤王护驾!在咱们大唐的军队中,战神二字,只怕比兵符还要管用!&rdo;
这句话犹如一盆当头浇下的冷水,将李渊浇了个透心凉,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颤声道:&ldo;你什么意思?&rdo;
&ldo;陛下,事已至此,不如就依立秦王为太子吧。&rdo;话音未落,李渊已是厉声道:&ldo;不可能,朕就算死,也绝不会立那个谋逆犯上的逆子!&rdo;说着,他又指了裴寂,恨声道:&ldo;好啊,亏朕一直最是信任你,当初你败于刘武周之手,也未曾降罪于你,还有刘刘文静那桩事,可你竟然投靠那个孽障,你对得起朕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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