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尖刀,狠狠戳在李世民心口,他怎么也想不到,嫡亲兄弟,竟会这般看待自己,真是……
李世民努力咽了喉咙里的哽咽,艰难地对李渊道::&ldo;父皇,儿臣可以发誓,从来对大哥起过半分加害之心,否则就叫儿臣天打雷劈,横尸……&rdo;
李元吉冷笑打断他的话,&ldo;这样的虚誓,谁不会发,根本就不可信!&rdo;
见他处处针对自己,李世民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ldo;元吉,你非得要如此想我吗?&rdo;
李元吉轻哼道:&ldo;我只是凭心直说,不像二哥,表面上义正辞言,实际上却暗自苟且。&rdo;
&ldo;你……&rdo;不等李世民言语,李建成已是先一步喝道:&ldo;元吉,不得胡言乱语,世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rdo;说罢,他朝李渊拱手道:&ldo;父皇,儿臣与世民一母所生,儿臣相信世民,此事必与他无关;若父皇要责罚世民,就请连儿臣一并责罚!&rdo;
&ldo;世民的事情晚些再说。&rdo;说话之时,李渊的目光一直落在韫仪身上,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杀意,令李世民惊恐不安,垂在身侧的双手握得越发紧。
良久,李渊冰冷的声音在殿中响起,&ldo;杨氏屡教不改,与林氏一族勾结,陷害太子与宫嫔,罪不可赦,着即……赐自尽!&rdo;
韫仪知道李渊不会放过自己,却未想到,他竟然当真打算杀了自己,坐上了龙椅的李渊,变得比以前更加冷酷无情。
韫仪尚未言语,李世民已是慌声道:&ldo;不要,父皇不要,求父皇饶韫仪一条性命,她……她不可以死!&rdo;
&ldo;朕意已决,无需再多言;而且……&rdo;李渊盯着他道:&ldo;杀她,也是为了你好!&rdo;
李世民拼命摇头,不断朝李渊磕头,他与韫仪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转眼竟要分别,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林氏虽有心救韫仪,但她自己的命,还是万氏好不容易保下的,又哪里有能力拖以援手,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万氏,除了万氏,她已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拖援手之人,虽然她至今仍是想不明白,万氏为何要救她。
万氏自是瞧见了她的目光,低头思忖片刻,道:&ldo;陛下……&rdo;尚未说下去,李渊已是冷冷道:&ldo;怎么,你还要替她做保?&rdo;
&ldo;臣妾不敢。&rdo;万氏微一屈膝,道:&ldo;杨氏固然有罪,但她腹中皇嗣却是无辜的,陛下这一道旨意下去,可是一尸两命啊!&rdo;
李渊一怔,他倒真没想到这一点,确实,杨氏虽腹部未显,却切切实实怀了李家的子孙。
&ldo;杨氏怀孕尚在秦王妃之前,可以说她怀的是秦王第一个孩子,臣妾斗胆,还望陛下看在秦王未出世的长子份上,从轻发落!&rdo;
李元吉第一个道:&ldo;她既是罪人,她所怀的就是罪子,不生下来才好。&rdo;
万氏淡然道:&ldo;四殿下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怎么没有半点为人父的慈悲,就不怕这个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半夜来找你索命吗?&rdo;
李元吉脸色一变,旋即道:&ldo;来就来,我才不怕呢!&rdo;
万氏未再与他说什么,望了一直未说话的李渊道:&ldo;陛下,那始终是秦王血脉,请您开恩。&rdo;
虽然在尹氏二人入宫之后,万氏恩宠不比从前,但她始终是最了解李渊的,在她这番言语下,李渊果然生出不忍之意,&ldo;既是这样,就依贵妃所言,留她一条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除去她秦王侧妃的身份,发落去明月庵带发修行,永世不得回秦王府;孩子出生后,立即抱去给秦王妃抚养,往后亦为秦王妃之子,与杨氏再无关系,没有朕的命令,秦王府上下一干人等,都不许都明月庵与之私相见面。&rdo;
第五百八十四章闲置
&ldo;多谢陛下开恩!&rdo;夫妻分离,骨肉分离,皆为世间最沉重之痛,更不要说是一同落在身上,然……对于韫仪而言,这已是最好的结局,若非万氏开口,她与腹中孩子,皆难以活命。
李渊望了一眼仍停留在远处拉着吉祥的侍卫,不耐地对身边的高阳道:&ldo;让他们立刻将那个贱婢拖下去行刑,朕不要再看到。&rdo;
如意与吉祥情同姐妹,见她危在旦夕,急忙不停地朝李渊磕头,直磕得皮破血流,亦未能令李渊改变主意,只能伏地痛哭。
&ldo;世民。&rdo;李渊的声音强行将李世民自痛苦中拉了出来,哑声道:&ldo;儿臣在。&rdo;
&ldo;这一两年来,你不是领兵出征,就是帮着朕处理朝中上下的事情,可以说是一刻也不得歇,如今西秦平定,李密归降,朝中各部官员也还算尽心办差,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歇息一阵吧,你的差事,朕自会找人接手,你不必担心。&rdo;
虽然他没有处置李世民,但对其,终归是没有了以前的信任,故而趁这个机会,夺其手中的权利,让他无法再造成什么威胁。
李世民身子一震,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终归是化为了一句李渊所想听到的话,&ldo;儿臣遵命,谢父皇关怀。&rdo;
李渊点点头,揉着额头道:&ldo;好了,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rdo;
尹氏二人一左一右扶了他,娇声道:&ldo;陛下,臣妾们扶您去后殿歇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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