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本宫只知你们曾在东宫当差,却不知竟有这样悲惨的过往,实在可怜;不过好在如今已是苦尽甘来,往后好生侍候陛下,当后福无穷。&rdo;
张氏谢恩之余,又恭维道:&ldo;论这后福,谁又比得上娘娘,不仅位列正一品,得尽陛下恩宠,膝下公主又那般冰雪聪明,真真令臣妾们羡慕。&rdo;
林氏笑一笑,&ldo;你们二人皆是青春少艾,早晚会怀上龙嗣,为陛下开枝散叶,又何需羡慕本宫。&rdo;说罢,她展一展袖道:&ldo;对了,你们之前说同一个村子,不知是哪个村?&rdo;
张氏依言答道:&ldo;回娘娘的话,是扶风郡中华阴县下的张家村。&rdo;
听得这话,林氏眉头微微一蹙,转眸望向尹氏,后者明白她的意思,欠身道:&ldo;臣妾一家是从别处迁来的,故而并不姓张,至于原籍在何处,双亲未曾细说,故而臣妾也不清楚。&rdo;
&ldo;原来是这样。&rdo;说着,林氏抬手轻揉着太阳穴,露出疲惫之色,琉夏见状,关切地道:&ldo;娘娘可是乏了?&rdo;
林氏点一点头,&ldo;不知是否昨夜没睡好之故,才坐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些身困神乏。&rdo;
听得这话,尹氏二人起身道:&ldo;既是娘娘乏了,臣妾们就不多打扰了,明日再来给娘娘请安。&rdo;
待得林氏点头同意后,二人屈膝告退,在经过韫仪身边时,尹氏脚步一顿,亲切地道:&ldo;杨妃可要去我那里坐坐?&rdo;
韫仪指一指旁边的鹿角海棠道:&ldo;才人盛邀,妾身本不该拒绝,只是妾身还得将这盆花送去给贤妃娘娘,所以……&rdo;她垂目道:&ldo;还请才人见谅。&rdo;
尹氏笑一笑道:&ldo;既是这样,那下次吧,到时候杨妃可不许再推脱。&rdo;
&ldo;一定。&rdo;在目送她们离去后,韫仪神色一肃,对林氏道:&ldo;娘娘怎么看?&rdo;
林氏展一展如蝴蝶翅膀的广袖,凉声道:&ldo;还用问吗,什么无师自通,什么偶遇箫师,分明就是在撒谎;再者,就算这件事她说得过去,那诗词歌赋,琴艺棋技呢?都是无师自通吗?那简直就是笑话。&rdo;
琉夏附声道:&ldo;可不是吗,若真如其所言,为何答话之前犹豫了这么久,分明就是在编话应对。&rdo;顿一顿,她道:&ldo;尹才人刚才说她们所住的地方是扶风郡华阴县的张家村,娘娘,可要奴婢派人去查探?&rdo;
林氏并未立刻回答,望了韫仪道:&ldo;你说呢?&rdo;
韫仪思忖片刻,说出一句令琉夏与计春意外的话来,&ldo;没必要去。&rdo;
琉夏不解地道:&ldo;既知尹才人那些话是假的,为何不查?&rdo;
&ldo;尹才人确实撒谎了,但仅限于萧技一事,在提及身世时,她说话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而且很是顺滑,几乎没有犹豫或是停顿,所以……除了她们来京城的时间之外,应该都是真的,就算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这一点,娘娘应该也发现了。&rdo;
第五百七十章薄赏
&ldo;不错。&rdo;林氏凝声道:&ldo;退一步说,即便是假的,也是事先就编派好的,太子早就派人去做了安排,岂会留着破绽给我们查。&rdo;
琉夏没想到短短一席话,她们竟看出这么多门道,&ldo;这么说来……岂非白忙一场,什么都没查到?&rdo;
吉祥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几圈,道:&ldo;虽然咱们这会儿无法证明尹才人她们是青楼女子,但可以将当中的疑点面呈陛下,以陛下之英明,当会派人去查。&rdo;
&ldo;你确定陛下真会去查吗?&rdo;韫仪这话问得吉祥一怔,不解地道:&ldo;为何不会,那可是……&rdo;
&ldo;猜测而已,无凭无据,就说两名正当宠的妃嫔出身青楼,陛下只会觉得淑妃嫉妒她们,意欲加害;到时候,尹才人她们再在陛下耳边吹吹风,这个罪名就更加坐实了。&rdo;
吉祥被她说得没了主意,&ldo;那……那要怎么办?&rdo;
林氏徐徐道:&ldo;找到实证,令她们无法抵赖。&rdo;
&ldo;可刚刚不是说……&rdo;未等吉祥说下去,林氏已是对韫仪道:&ldo;如今天下未定,在平定西秦之前,咱们大唐所控制的地方,只有长安及其附近,据本宫猜测,尹氏二人待过的青楼,应该就在这一带。&rdo;
韫仪点头道:&ldo;妾身亦是这么想,不过长安城内外,青楼这等烟花之地不少,一家家查过去,怕是要费不少时间。&rdo;
林氏神色坚定地道:&ldo;费时再多也得查,绝不能任由这两外来历不明的女子在宫中兴风作浪。&rdo;
韫仪在椅中欠一欠身,&ldo;妾身明白,妾身会设法调查,娘娘放心。&rdo;
林氏点头之余,又道:&ldo;本宫两位兄长都在长安当差,虽然官职不高,但应该能帮得上一些忙,明日一早,本宫就派人送信过去,让他们帮着你一道查,定要尽快查明她们身份。&rdo;
在她们商议之时,回到掖庭的张氏也正神色凝重的与尹氏说着话,&ldo;咱们与淑妃素无往来,今日她却无端请咱们去赏花,到了那边,又是让姐姐吹箫,又是问那些事情,依我看,十有是怀疑咱们身份了。&rdo;
尹氏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ldo;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你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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