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秀珠突然插嘴道:&ldo;小姐仁善,得上天庇佑,就算没有李御医,也一定会母子平安。&rdo;
韫仪看了她一眼,笑道:&ldo;秀珠姑娘说得是,王妃宅心仁厚,上天必会护佑王妃母子。&rdo;说着,她又对长孙氏道:&ldo;如意还会做许多拿手糕点,改明儿妾身让她做别的糕点来给王妃尝尝。&rdo;
长孙氏含笑道:&ldo;那我就却之不恭了。&rdo;
如此又说了几句后,韫仪带着如意走了出去,待来到外面后,如意轻声道:&ldo;王妃身边的秀珠似乎对公主颇有不满,每次见了公主,她都话中带刺,也不知公主哪里碍着她了;听说她打从十余年前起,就跟着王妃,却没学到王妃半分胸襟与气度。&rdo;
韫仪看了她道:&ldo;那你呢,你不也跟着我十余年了,还如此在意别人的看法。&rdo;
如意没想到韫仪会扯到自己身上来,吐一吐舌尖,轻声道:&ldo;奴婢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又没怎么样;再说公主又没招她惹她,偏每次见着,都仿佛欠了她几万贯钱似的。&rdo;
韫仪轻轻一笑,淡然道:&ldo;随她去吧,想的太多,只会令自己不痛快!你有这功夫,倒不如好好想几个适合王妃食用的糕点。&rdo;
&ldo;知道了。&rdo;在她们边说边离去之时,长孙氏正盯着秀珠,刚要开口,秀珠已经先一步道:&ldo;奴婢知错,请小姐恕罪!&rdo;
见她主动认错,长孙氏亦不便多言,只道:&ldo;往后说话之前多想一想。&rdo;待得秀珠点头后,她又道:&ldo;我乏了,想睡一会儿。&rdo;
&ldo;奴婢扶您歇下。&rdo;在替长孙氏掖好的锦被后,秀珠退了出去,刚一关起朱红殿门,脸色就立刻沉了下来,每次她只要稍稍透露出几分对晋阳公主不满,就会遭来主子的言语,虽说没怎么训斥,仍是令她很不痛快。
秀珠正准备去浣衣处,一名小厮迎面走来,瞧见她连忙道:&ldo;秀珠姐,有人让我把这封信给你。&rdo;
&ldo;知道了。&rdo;在小厮离去后,秀珠拆开了信,待得看完后,她收了信唤过一名侍女道:&ldo;小姐睡了,你在这里侍候着,我去去就来。&rdo;
在交待妥当后,她一路出了秦王府,来到一处长安城东一处小溪边,如今正是六月盛夏之时,走得秀珠一身都是汗,贴身小衣更是都沾在了身上,难受得很,幸好这溪边有了一棵树,可以遮遮阳。
等了一会儿,一双手突然环住她的腰,将她吓了一跳,待得看清来人后,秀珠顿时娇嗔道:&ldo;你想吓死我不成?&rdo;
来者正是丁阳,只听他嘻笑道:&ldo;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疼你都来不及,又哪里舍得吓你!&rdo;
&ldo;你就知道哄我开心,要是真疼我,就不会大热的天让我走这么远路了。&rdo;话虽如此,看秀珠的表情,还是很受用的。
&ldo;这不是想见你吗,咱们都已经好几天没见了。&rdo;说着,丁阳道:&ldo;闭上眼睛,把嘴张开。&rdo;
秀珠疑惑地道:&ldo;你想做什么?&rdo;
&ldo;按我的话做就是了。&rdo;在他的坚持下,秀珠只得闭眼张嘴,过了一会儿,嘴里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丝丝带着酸味的凉意顺着喉咙渗入五脏六腑之中,一下子驱散了聚集在体内的热意。
秀珠惊讶地睁开眼睛,望着丁阳道:&ldo;你给我吃了什么?&rdo;
丁阳笑着举起手中用棉衣裹着的瓷罐子道:&ldo;是冻成一个个小块的酸梅汤,我好求歹求方才从娘娘那里求来的,最是解渴消暑,我特意拿来给你吃的。&rdo;
听得这话,秀珠心里顿时甜滋滋,含羞带喜地道:&ldo;总算你还有些良心。&rdo;
二人并肩坐在树下,在侬语几句后,丁阳转过话题,&ldo;对了,这些日子,秦王妃可有为难你。&rdo;
秀珠笑容微微一僵,随意拔了根草在指尖把玩,负气地道:&ldo;还不是与以前一样,拿杨妃当宝,拿我当草;我都怀疑会不会有一天杨妃说不喜欢我,小姐就会把我赶出秦王府。&rdo;她口中的杨妃,自是指韫仪。
丁阳眸光一动,笑着安慰道:&ldo;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与王妃十余年的感情,岂是杨妃说替代就能替代的。&rdo;
&ldo;以前我也觉得这样,可现在……&rdo;秀珠摇摇头,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恼声道:&ldo;总之我现在说什么都是错,最好就是当哑巴,一句话都不说。&rdo;
丁阳沉默片刻,道:&ldo;之前我让你忍着一些,是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如今看来,只怕是退了一步又一退,就算退到了悬崖边也无法止步。&rdo;
秀珠深以为然地道:&ldo;可不是吗,我退得越多,杨妃就进了越多,实在是欺人太甚;偏偏小姐这样信她,实在是可气。&rdo;
丁阳内疚地道:&ldo;可惜我无能,眼见你过得这么痛苦,却无能为力,对不起。&rdo;
秀珠连忙道:&ldo;别说傻话了,这种事情哪里是你能插手的,就算是季妃,也不便过问。&rdo;
&ldo;不过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听娘娘提过杨妃此人,五年前,就曾混入太守府中刺杀陛下,还冒用他人身份,杀了三公子,这种人,实在信不得。&rdo;
第五百零五章淡竹叶
秀珠叹道:&ldo;我不知与小姐说过多少遍了,偏她就是听不进去,还将杨妃当成好姐妹,非要到吃亏之时,才会醒悟,就怕到时候,已经来不及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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