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是一个不错的法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他们一行到达长安的时候,关中已经大乱,道路阻塞未能成行,他们一行被就地关在了狱中,不久之后,李渊就于太原起兵并迅速攻占了长安城,而李靖也被迫站在了这里。
李渊听得他这番话,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亏得关中大乱,他们未能成行,而自己动作也还算快,否则再拖延一阵,他怕是要死在这个不起眼的李靖手中。
后怕之余,他亦气得不轻,拍案而起,瞪着李靖道:&ldo;我生平最恨告密之人,你偏偏犯了这忌讳,李靖,这是你自找死路!&rdo;说着,他喝道:&ldo;来人,将这人拉下去斩首!&rdo;
李靖并未惧怕,反而哈哈大笑,&ldo;李渊,你有本事尽管坐上大兴殿那个位置,不过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这个反贼,看你如何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受红莲业火焚身之苦!&rdo;
他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令李渊更加愤怒,&ldo;押下去!&rdo;
&ldo;父亲且慢!&rdo;李世民终于找到机会插话,拱手道:&ldo;请您听儿子一言。&rdo;
李渊眉目冰冷地道:&ldo;我知道你有惜他之才,可惜此人两面三刀,用不得!&rdo;
&ldo;李靖如今就在咱们手中,父亲想杀随时都可以,父亲听过儿子言语后,再杀也不迟。&rdo;见李世民一再呈言,李渊勉强答应,&ldo;先将他拉出去。&rdo;
在李靖被押出去后,李渊冷声道:&ldo;你想说什么?&rdo;
李世民目光清明的山涧清泉,&ldo;儿子认为,李靖此人杀不得!&rdo;
李渊这会儿尚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当即道:&ldo;笑话,这天下还有我杀不得的人吗?&rdo;这话并非李渊自负,以他现在的情况,莫说一个李靖,就算要杀杨侑,天下人又敢如何。
第四百一十章险铸大错
&ldo;杀一个李靖固然容易,但要将因此离散的人心再拉回来,就千难万难了。&rdo;见李渊不语,他又道:&ldo;儿子知道父亲生气李靖告密,觉得他是一个阴险小人;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何尝不是忠义之士,明知前途艰险,却依旧为之,这份胆气与忠以,足以令人佩服;其实我们与他并没有太大的恩怨,只是立场不同罢了。&rdo;见李渊气色有些好转,他赶紧又道:&ldo;而且他能当着父亲的面承认自己所作所为,丝毫不隐瞒,可见他并不是阴险小人,相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真汉子。&rdo;
&ldo;父亲与韩擒虎生前颇有交情,若是一入主长安就杀了他的外甥,始终不太好;传扬出去,只怕会令不明就里的有识之士寒心,不敢再来投奔咱们。&rdo;
听到这里,李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才气上心头,竟然将这种种都给忘了,正如李世民所言,杀一个李靖容易,但背后所含的意思却一点都不容易;幸好这会儿李靖还活着,否则自己就铸下大错了。
那厢,李世民的话还在继续,&ldo;另外,儿子听说以前杨素曾夸奖过他,说他是一个王佐之才,父亲说过,杨素此人眼高于顶,有得他夸奖的人,必不一般,就此杀了实在太过可惜,收归己用才好。&rdo;
此时,李渊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颔首道:&ldo;你说得甚有道理,不过看他性子这般倔强,只怕不肯为我们所用。&rdo;
李世民拱手道:&ldo;此事就交给儿子去处理,儿子一定设法劝服他,让他助父亲一臂之力!&rdo;
&ldo;他是你保下的,就由你去安排。&rdo;既然明白了李靖的用处,李渊自不会反对,拍着李世民的肩膀,欣慰地道:&ldo;父亲一向自诩冷静,这次却是不如你了。&rdo;
李世民笑道:&ldo;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rdo;说着,他道:&ldo;对了,父亲可有拟好代王使其后的年号?&rdo;
&ldo;定好了,就叫义宁。&rdo;说到此处,李渊笑道:&ldo;自打为了十二月初五为代王登基的日子后,为父这耳根子就没清静过。&rdo;
李世民笑言道:&ldo;让儿子猜一猜,可都是劝父废掉杨侑,自立为帝?&rdo;
&ldo;不错,他们说杨广都已经死了,何必还要拥立一个黄毛小儿,但……&rdo;李渊长长一叹,负手道:&ldo;我们虽然攻占了长安,但西有薛举;北有刘武周;东有窦建德、李密、王世充;南有萧铣、杜伏威等;怕是为父称帝的消息一放出去,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他们这些人兵力加在一起,远超百万之数,非我们所能敌。帝位……不是那么好坐的。&rdo;
&ldo;请父亲再给儿子一些时间,儿子必定替父亲扫清帝位之前的绊脚石。&rdo;李世民的话引来李渊哂然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ldo;这一路上,你已经帮了为父许多,要不是有你们几兄弟齐心协力助为父打天下,为父又岂能走到今日。&rdo;
&ldo;这是儿子们应该做的。&rdo;听得这话,李渊再次一笑道:&ldo;行了,为父明白你们的心意,出去安置李靖吧。&rdo;
在李世民准备离去之时,李渊想起一事来,道:&ldo;对了,你何时得空,带公主去一趟大兴宫,代王好几次说了想要见她。&rdo;
&ldo;儿子记下了。&rdo;说完这句话,李世民拱手退下,到了外面,李靖还直挺挺站在那里,见他出来,一梗脖子道:&ldo;你要杀就杀,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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