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玘死了。」谢禕歪了身子,看似闲适地半靠在软垫上,目光却灼灼,「被谢鸣玉毒死了。」
说完,他紧盯着傅行简的反应,却见他始终微垂着眼睑,未有丝毫波动,竟像是早有预知一般,谢禕蹙眉,不,他不可能知道。
似乎是看出了谢禕的疑惑,傅行简道,「皇上已有大半年未朝,丹药不断,立储之声早已传遍朝野,至于诸位之争,臣没什么可惊讶的。」
「那这样紧急的时刻,你就不好奇我为何会离开楚都?」
「您远在雍京都知道是大皇子出手害了六皇子,那楚都那些人又岂会不知?」傅行简依旧将双眸垂向斜下方,看起来十分恭敬,「正如同您想除去潞王,就突然离开了雍京,天下人是找不出您的错处的。」
「忍了这么久终于提到了小皇叔。」 谢禕的笑声回荡在马车内,「你是不是想问他是否还活着。」
「他还活着。」傅行简终于抬起双眸,目光灼灼,「若殿下已遇害,您岂会留臣到现在。」
谢禕并未在意傅行简的逾矩,而是将嘴角勾起了一个向上的弧度,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当面问你,那首反诗是不是你毁去的。」
反诗二字一出,傅行简眼神一凛,薄薄的皮肤下喉结滚动,顿了少倾,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反问道,「是你?」
「不不。」谢禕摇了摇食指,轻笑道,「反诗是谢鸣玉做的,江由是他让高似寻来的,毒死谢玘的毒药也是谢鸣玉下的,就连静逸真人和企图致父皇于死地的那些美人也全是他奉上的,都与我无半点关系。」 谢禕说到兴奋之处,眼睑微微震颤,身体忍不住向傅行简倾去,「其实他是有机会的,他收了崔玦那个沦为官妓的孙儿,若是痛快将他献上去,父皇恐怕早已遇刺,我也来不及反应,只可惜他竟与武宁侯的那个小儿子锺如雪争起人来,实在愚蠢至极。」
「所以……」傅行简轻轻捶打着自己的小腿,微抬的双眸深邃如渊,「即使表面上都和你没有关系,但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你做的。」
马车中昏暗不堪,左右颠簸,谢禕实在看不清傅行简眼底流转的到底是何种情绪,但他能听出这句话中的冷,冷得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谢禕顾不上叱他僭越,他忖着这句话,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若是自己,那最想知道的必然是个中细节,或者是谢玘突然暴毙,楚都现在究竟是何情形,哪怕是继续追问谢暄的的事呢?
傅行简为什么纠结于,是他做的?
「对。」谢禕大方地承认,「知道我为什么会告诉你吗?」
「因为你很快就会杀了我。」
谢禕笑了起来,「还是和聪明人打交道省力气。」
傅行简掀起车帘向外望了一眼,也微微一笑,「还未出城,殿下还动不得手。」
「其实若不是你对小皇叔动了情,我是决计舍不得杀你的。」谢禕道,「还有些时候,你或许可以考虑看看?」
谢禕继而压低嗓音道,「皇后的目的是报复父皇,他害死了瑁儿,那她就要杀了父皇最喜欢的谢玘;而高似的目的其实更为简单,父皇时日无多,他必须找个新靠山,继续享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滔天权势。可我心里也清楚,只要我沿着他们铺好的路走上那高位,虽看似不废一兵一卒,却一辈子都要受制于人。」
「二殿下看得倒是十分清楚。」傅行简赞同地点点头,仿佛真的在闲聊一般。
谢禕心头升起一阵痒。
他再清楚不过,无论是皇后还是高似,选择自己都不过是因为最为合适而已,他们一人把持几大世家,一人操纵着内监,自己多年来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异动。
就算是现在的内阁是徐阁老和卢增二人掌握,但谢禕清楚,他们思想顽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将谢暄推向帝位的想法。
他急需一把自己的剑来斩开这团混沌,劈出一个足以喘息的缝隙,而在年轻一辈的官员当中,论能力论身份,傅行简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要他肯放弃谢暄的话。
「你要想想曾经位列三班的傅家,如今在世家大族中沦落到了何等境地,更何况你家人丁渐薄,三代了,好容易出了你这么一个栋梁之材却被谢暄一手给毁了,你难道真的甘心?」谢禕脸色渐沉,眸色愈发阴狠,「如今什么形势我不必赘言,谢玘死了,谢鸣玉犯下重罪,其证据全掌握在皇后手里,很快就会沦为乱臣贼子,至于谢暄……」
念出谢暄的名字时,谢禕仔细盯着傅行简的神色,只见他微微出神,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便加重了几分语气,「我现在无论杀他还是杀你都易如反掌,毁了傅家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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