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认错人了,不必理会。」
傅行简却沉吟片刻道,「待回到府衙后,这几日你在内宅好好呆着,不要出来。」
「为什么?」谢暄讶异地抬起头,不明白正好好说着北狄人,怎么就给自己说禁了足,「我不是还要给你誊写文书?」
「文书都有……」似乎是看到谢暄眼神的变化,傅行简改了口,「文书你在内宅书房写也是一样,那边宽敞。」
他有秘密。
这么想完,谢暄又觉得是废话,傅行简当然有秘密。
往远了说,他从一开始就瞒着自己布了好大一盘棋,近了,他在守备府里时不时不见踪迹,做什么却不得而知。
显然,也没打算告诉他,谢暄心里微微有些堵。
「别吃了。」已经送到嘴边的瓜子忽然被捏走,一杯茶递上来,「你病是由肺热而起,吃多了会热咳。」
谢暄回过神来,低头才发觉瓜子壳已堆了小山,倒也不是非吃不可,只是他一心难两用,想入神了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放灯去吧。」他拍了拍手,拿起桌上莲花灯,瞧见里头的笺子,拿出来缓缓念道,「春日载阳,福履齐长。」
平时看起来如此普通的一句吉祥话,如今放在他身上却显得有些唏嘘,他哪里福履齐长,分明是履薄临深。
但谢暄看出是傅行简的笔迹,恐怕是他亦觉得这句话送给自己,是再合适不过。
「希望尽如所期。」谢暄笑了下,拿起莲花灯,「我想去上游,最高的地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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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多且嘈杂,却也只是这条街上,向旁边多拐一点便人迹罕至。
谢暄一手捧着莲花灯,另只手在傅行简掌中,热烘烘地握着,向河的上游方向而去。
也许是因为家家户户能出门的都去凑热闹,巷子里异常沉寂,大而亮的月亮高悬空中,白亮亮的,将石板路上的每一道沟壑都照得清清楚楚。
谢暄并不看路,他仰着脸看月亮,略慢的步伐渐渐将手臂拉直,他感到傅行简停了下,或许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步子慢了下来。
小时候特别喜欢这样走路,舅舅在前面牵着,他什么都不用管,就只是抬头看着月亮,心中暗暗惊奇它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走。
盯着看一会儿,又有些暗暗得意,自己一定也被月亮看见了,不然它为什么只跟着自己走呢。
当时的小谢暄偷偷和月亮约定,他一定保守这个秘密,舅舅却以为他是喜欢牵着玩,每到月明之夜就会来咸宁宫,说自己是一匹马,将他驮在肩上满宫殿的乱转。
他那时觉得舅舅好高啊,还以为骑在他的肩上就一定能摸到月亮,可后来才知道,它是那么远,远到母亲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傅行简早已习惯了谢暄时不时的发呆,目光随着他一起投向了那轮皎月,中秋的夜里并不算寒凉,这样走一走反而很舒服,耳边已有潺潺的流水声,他们距离那条河已经很近了。
谢暄也从这淅淅沥沥的声音醒来,他忽然问道,「这条河叫什么?」
「随河,随便的随。」
谢暄觉得有意思,笑了起来,「倒是贴切,这里吃的,用的,住的,处处都十分随便,」
「江山万里,自有参差不同。」傅行简又拉起他,朝河边走去,「既有楚都雍京那般繁华盛景,就也会有这样粗茶淡饭,炊粱跨卫之地。但无论哪里,其实百姓皆苦,所以人们喜拜弥勒菩萨,以求来世如登春台,美衣玉食。」
「那你呢?」谢暄忽然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拜弥勒?」
脚步停下,傅行简闻言转过身来,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一只手仍捧着那盏莲花灯,月光自背后而来,缓缓地溶在他的肩上,那一点光从月白的锦缎上模糊地返照上他紧绷的下颌,谢暄不由自主地看着那个光晕,看着他的唇角轻轻开启,耳畔朦朦,
「我不求来世,只……」
「可真寒酸啊。」
忽然一个低沉,却极为怪异的腔调突兀地出现在寂静的巷子里,二人俱是一惊,抬头向声音出现的那个拐角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自暗影里信步而出,摇着头看向傅行简手中的莲花灯,啧啧嗤道,
「如此良辰,傅大人却用和尚布施的破灯来敷衍,简直是辱没美人。」
谢暄听到这个声音,头皮就一阵发紧,这个苏什么的,狗皮膏药吗!?
第70章
苏赫巴鲁神情倨傲,微微勾起唇角,忽然抬手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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