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芙之前的愿望也实现了一半。自从郑敏来了之后,薛氏确实经常呵斥郑敏。可惜的是,另一半愿望却没有实现。只要发现她偷懒,薛氏照样是不客气的臭骂她一顿。
……
叶清兰和郑敏相识在前,关系还算和睦。白日漫漫,时常借着讨教女红的名义。拉上郑敏一起做针线活儿。免得总在薛氏面前打转,又要无端挨骂。
郑敏虽然憨厚,却不蠢钝。对叶清兰的好意心知肚明。心里自是暗暗感激。和叶清兰很自然地亲近起来。
叶清芙看在眼里又不痛快了。叶清宁是这样,崔婉是这样,现在来了个大嫂郑敏也是这样!一个两个三个的,都偏爱叶清兰。明明自己才是她嫡亲的小姑好吧!
叶清芙心里不满,说话自然不中听。有时候甚至对郑敏冷嘲热讽几句。郑敏一贯的逆来顺受。通通忍下了。
叶清兰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怎么愉快。
叶清芙这种性子。若是不改一改,将来嫁到婆家非吃亏不可。以前她从不管叶清芙,是因为没什么感情所以懒得管。可现在,她却觉得看不下去了,想着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育叶清芙一番。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一日,照例是姑嫂三人坐在一起做针线活儿。郑敏手艺精湛,飞针走线运针如飞。相比之下,叶清芙叶清兰可就差的远了。
叶清芙瞄了郑敏手中的绣活一眼,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张口说道:&ldo;大嫂手艺这么好,不如也教教我吧!&rdo;
郑敏对这个性情多变又难缠的小姑向来是敬而远之,下意识的婉言拒绝:&ldo;我这点微末手艺不算什么。要是想学女红,府里技艺精湛的绣娘多的是……&rdo;
叶清芙本就对她有诸多不满,一听这话顿时生气了,忿忿的哼了一声:&ldo;大嫂不愿教我就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的。&rdo;
郑敏陪笑道:&ldo;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怕手艺不佳耽搁了你。若是你不嫌弃,我现在就教你好了。&rdo;
&ldo;不要你假好心!&rdo;叶清芙急躁的脾气一上来,说话就毫无顾忌刺耳之极:&ldo;你就偏心三妹,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这就去告诉母亲……&rdo;
郑敏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没出嫁的时候也是颇受父母宠爱的,何曾受过这般言语委屈。眼圈顿时红了。
叶清兰见状,略略皱眉,嗔怪的看了叶清芙一眼。正要说什么,薛氏走了进来。
薛氏一见眼前这架势,便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ldo;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do;
&ldo;母亲,大嫂欺负我!&rdo;叶清芙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装模作样的揉眼:&ldo;我求她教我女红,她百般推脱不肯。只肯教三妹……&rdo;
薛氏只听了一半,脸便阴沉了下来。
郑敏忍住眼泪,委屈的辩解:&ldo;儿媳没有推脱,刚才已经答应教二妹了,是她说不学了……&rdo;
&ldo;行了!&rdo;薛氏冷冷的呵斥:&ldo;瞧瞧你们,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亏你还是做大嫂的,就不知道让着小姑么?芙儿想跟你学女红,你这做大嫂的好好教她不就行了。竟还闹起口角来了。要是传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你现在就给我回屋里待着反省去,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出来也不迟!&rdo;竟不由分说的斥责了郑敏一通。
郑敏眼眶都红了,泪珠不停的往下落,肩膀颤个不停。
薛氏见她没动弹,眼神顿时冷了下来:&ldo;怎么,连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吗?&rdo;
郑敏哭哭啼啼的回了屋子,整整哭了一个下午。连晚饭也没出来吃。薛氏知道之后,轻描淡写的说了句:&ldo;我们先吃吧!&rdo;便若无其事的拿起了筷子。
叶清芙本该觉得高兴,可不知怎么的,脑海中闪过郑敏哭的两眼通红的样子,忽然觉得口中的饭菜也没了滋味。偶尔一抬头,正好迎上叶清兰的目光。
那双平静柔和的眸子里,此时却是冷然不悦的。
叶清芙莫名的有些心虚,低头默默的吃饭。吃完饭之后,叶清兰起身告退。从头至尾,连看都没看叶清芙一眼。
三妹一定是在生气了……
叶清芙下意识的追了出去:&ldo;三妹,等等我。&rdo;
叶清兰停住了脚步,淡淡的说道:&ldo;我要去看看大嫂,怎么,你也要来吗?&rdo;明明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可就是莫名的透出一股冷凝的意味。更奇怪的是,在这样的叶清兰面前,叶清芙竟有种做错了事的心虚和不安。
&ldo;我才不去。&rdo;叶清芙嘟哝道:&ldo;今天明明就是她先惹我的。我告诉母亲有什么不对。母亲她去屋子里反省,又没说不让她吃晚饭。是她自己不肯出来,这能怪谁!&rdo;
叶清兰没有说话,就用那种冷然的眼神看着她。
叶清芙又是心虚又是恼羞:&ldo;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本来就没做错!&rdo;
&ldo;二姐,&rdo;叶清兰的眼神明亮锐利,似能看穿人心底最深处的脆弱:&ldo;你真的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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