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惮道:&ldo;他要是也能这般变相请我喝顿酒救好了。刚才在刘府,全家给我磕了好几个响头呢,唬得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rdo;
令狐冲如何不知刘正风再三为他推荐这家美酒是为了什么,叹道:&ldo;今日皆大欢喜,可想来险之又险,你再晚到一步,刘师叔一家可算是完了。&rdo;
&ldo;什么皆大欢喜?你没见丁勉走时那脸色。&rdo;张无惮道。
令狐冲笑道:&ldo;这对咱们来说,难道不是双倍的皆大欢喜?&rdo;
张无惮哈哈大笑,随着他入了内堂,果然闻见美酒飘香,深深吸了一口,难得陶醉道:&ldo;当真是好酒。&rdo;
两人相对在小几上坐下,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俱都喝得大醉。张无惮拿筷子敲着碗,哼着祝酒歌,赞道:&ldo;这家菜也当真美味,外面的朋友,独自枯站有什么趣味,不进来尝尝吗?&rdo;
他早觉察到门外有人,就这么一个人也不像是专程埋伏的,何况武功也就那样,遂权当不知。只是等了半天还没动静,眼见他们都吃完了,张无惮不耐烦喝破了。
此言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胡琴声,其中凄凉之意难以言说。张无惮一惊,看令狐冲也是一个激灵醒过神来,跳起来就要往外走。
张无惮一把揪住他,将剑扶正,又把发带为他重新系过,上下打量一番,见并无不妥之处了,方道:&ldo;好啦,落魄剑客,出门见师伯去吧。&rdo;
令狐冲酒意冲头,耐不住抓了一把他的手,又急忙松开了,咳嗽道:&ldo;嗯嗯,快走!&rdo;
弹胡琴的正是有&ldo;潇湘夜雨&rdo;之称的莫大,他听张无惮喊人来收拾桌子、重上酒菜,摇头道:&ldo;不必麻烦,我清苦惯了,见不来此等做派,二位请随我来。&rdo;
正如江湖传言所说,莫大同刘正风的关系是真的很烂,连在他名下农家乐用餐都不肯,另找了一家破落小酒馆,坐下后第一件事儿却是谢他二人救了刘正风满门。
两人忙道不敢,令狐冲见莫大连连举杯、兴致颇高,且喝酒时颇具狂态,不复平日的落寞萧条,奇道:&ldo;师伯也是好酒之人不成?&rdo;可没听过此等传闻啊。
&ldo;老夫爱喝酒,却只肯同知己喝,&rdo;莫大笑道,&ldo;两位兄弟今日所为实在是痛快,当浮三大白!&rdo;说罢又一饮而尽。
令狐冲还有余力陪着再喝,张无惮自知他是到头了,只动动筷子,笑道:&ldo;嵩山派视天下英雄于无物,也忒自专了。非是我小瞧于他,左冷禅还当凭着面五岳令旗,便能号令天下,哈,做梦吧!&rdo;
他同左冷禅并无jiāo恶,甚至数月前随着殷天正等人去嵩山派化解仇怨时,双方勉qiáng也算相谈甚欢,但立场终究有别。比起顺着嵩山派,张无惮还是更乐意拉拢衡山派的同时,又将五岳剑派都绑上反元战车。
莫大摔杯道:&ldo;他是当了五岳盟主,自以为成了武林盟主,越发不像样了。五年一次的五岳会盟,我衡山说什么也不会再为嵩山声援了。&rdo;说罢,冷不丁抬眼看向令狐冲,又叹了口气,取了新杯子另再斟满。
令狐冲只觉他这一眼和这一叹气皆莫名其妙,却又不好多问,看了看张无惮。
张无惮对令狐冲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他知道莫大本想说什么,只是不能据实以告。
他总不能跟令狐冲说&ldo;莫大的意思是你师父也靠不住,五岳连个差不离的领头人都找不出来&rdo;,所幸令狐冲十分体谅他的难处,只笑了一笑也没追究之意。
三人正说着,张无惮听到外面又有响动,不禁叹道:&ldo;今天这是怎么了?&rdo;一顿饭都吃不素净。
不多时便听到门外一女声软声细气道:&ldo;请问红巾教张教主可在此间?&rdo;
这声音从未听过,张无惮歪了歪脑袋,懒洋洋问道:&ldo;不知阁下名号?&rdo;
令狐冲满意地收回了视线,嗯,原来不是又一个相熟的女人。
&ldo;昆仑派门下詹chun是也。&rdo;对方答道,&ldo;家师何先生请您一聚。&rdo;
何太冲?张无惮横竖是不记得自己跟这位昆仑派掌门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昆仑派地处偏远,固然单论名声qiáng过五岳中任何一个,可对他来说,战略地位大为不如,不值得làng费心力结jiāo。
只是詹chun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张无惮苦思半晌,方才想起来,似乎是《倚天》原著中张无忌千里迢迢送杨不悔上光明顶认亲时救助的那名女子,也因此他才被举荐去为何太冲的如夫人五姑医治。
张无惮道:&ldo;莫大先生也在此地,何先生若是有意,还请一并饮酒谈天。&rdo;
外面静了一下,詹chun坚持道:&ldo;家师单独请您过去。&rdo;
&ldo;詹姑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请三两知己喝酒,哪有喝到半道上,反扔下他们去陪旁人的道理?这可不是待客之道。&rdo;张无惮道,&ldo;何掌门若肯赏光,我等幸甚之至。他若另有要事,那便算了。&rdo;他跟何太冲并无jiāo集,更不欠何太冲人qg,更不用说此人记仇不记恩,他凭什么要费劲去帮这么一只中山láng?
其实莫大刚才起便在比手势示意他大可自便了,闻言却是一笑,举杯致意道:&ldo;我真喜欢同张少侠这等慡利人结jiāo!&rdo;
妈呀还喝。张无惮举杯同他用力一碰,酒水洒了不少,两人皆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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