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仍在鏖战,戾气滚滚,冲天而起,简直是将百姓们驱赶到一个峡谷内,再肆无忌惮地践踏、斩杀。
&ldo;别看了。&rdo;苍láng说,&ldo;走吧。&rdo;
鸿俊望向城楼,灰蒙蒙的天空下,他虽然看不见,却知道李景珑一定在那里注视着他们。苍láng转头离开,带着他没入了山林最深处,朝东北大地疾奔而去。
天宝十五年正月初一。
丙申年新chun佳节。
普天同庆。
太阳升起来了,鸿俊骑着苍láng,苍láng在旷野中往东方奔跑,阳光万丈,照耀着他们在雪地中留下的足迹。
骊山下,长安家家户户挂桃符,喜迎新的一年来到,一场瑞雪预兆着丰年的好收成。金ji破晓,阳光万丈,照耀于神州大地。
新年的日出照耀着长安的千家万户,如同为这繁华西京镀上了一层闪耀的金粉。
新年的日出也照耀着三百里地外的潼关,温暖了关前堆积如山的大唐国民尸体,鲜血从山谷中往外流淌,阳光万丈,照耀着血人一般的陆许与阿史那琼。
阳光亦照耀着从关门前淌下的鲜血,漫向这山河表里潼关路外的巨大血湖。
&ldo;决战之日临近。&rdo;
重明眺望着太行群山中,冉冉升起的新年朝阳。
袁昆从殿内走来,沉声道:&ldo;想清楚,重明,一旦开启,便无法再回头了。&rdo;
重明转身,注视袁昆,这一刻他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言可说。
&ldo;告诉我,袁昆。&rdo;重明认真道,&ldo;宿命是可以被更改的。&rdo;
袁昆眼睛蒙着黑色布条,他伸出双手,仿佛捕捉着那山峦间跳跃的光线,低声道:&ldo;曾有一个凡人告诉我,当你不知未来将发生何事之时,宿命便不再成为宿命。&rdo;
重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袁昆又道:&ldo;你、我、青雄、哪怕鸿俊自己,所看见的,兴许也只是部分的真实。你我都是这天地间的造物,又何尝能窥古往今来,神州大地命运的全貌?&rdo;
&ldo;你看见了什么?&rdo;苍láng在一片废墟里舔舐自己的爪子,爪子上尽是血,河畔升起火,鸿俊将半头被冻死的小羊羔放在火上烤着。
&ldo;没看见什么。&rdo;鸿俊答道。
苍láng道:&ldo;长史总是提起你在鲲神法术里,看见未来的事。&rdo;
鸿俊想了想,笑道:&ldo;你们还聊这个?&rdo;
苍láng又问:&ldo;你的未来里,有我和陆许么?&rdo;
&ldo;没有。&rdo;鸿俊看着篝火,出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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