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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ldo;主人，那我……您想怎么样？&rdo;

杨戬睁开眼，手在哮天犬头上滑过：&ldo;沉香，他太不听话了，被老狐狸将事捅上了天廷，我也护不了他，只有让他成长起来，自己保护自己，保护三妹。&rdo;

哮天犬不明白主人的心思，他想得单纯，奇怪地问：&ldo;主人，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教他？你教他，可比那猴子好多了。为什么要弄得他与你势不两立？&rdo;

杨戬的手忍不住又想敲他，这个笨蛋，从来不知道好好想想。&ldo;就凭他的表现，你以为他会好好用功？&rdo;讲到这里，又勾起了杨戬一肚子的火，使力拽了一拽，哮天犬龇牙咧嘴，没敢作声。&ldo;又懒，又没志气，我不逼着他，他肯用功？刘彦昌，他真是死有余辜，将我杨戬的外甥教成了什么样子！&rdo;杨戬声音渐渐拔高，一下站了起来，差点将哮天犬头发揪下。他在座前来回踱步，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ldo;居然为了儿女情长，全不管兹事体大，自顾自跑到万窟山去找小狐狸。&rdo;三圣母已经震得双腿发软，跌坐在杨戬座上，看着哥哥步伐越来越快，带起虎虎风声。

&ldo;之前在净坛庙，有了宝莲灯，第二日就睡到日上三竿，不肯练功！&rdo;一桩桩，一件件，全是他想起就心头生怒的事，平日只能闷在心里，这时也不管哮天犬明不明白，统统说了出来。

&ldo;看他那点小聪明，要拜师，话也不会说，差点把自己的路堵死了！&rdo;他杨戬怎会有这样一个外甥，&ldo;我若不留那些人马，将峨眉山四周入口全部堵死，说不定第二天他就出来了！没有恒心、没有上进心，就这样也想救三妹出来，他是找死！&rdo;

沉香脸越来越红，又转而发白，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么……

杨戬停下步子，近乎温和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哮天犬：&ldo;所以，这个孩子，只有推着他，逼着他，让他无路可退。而你以后行事，也要把握住分寸，不许妄为。&rdo;哮天犬点点头，他其实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过有一点是懂的，主人并不想杀沉香，他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他。主人也太委屈自己了，都是那个小鬼不争气。

哪吒有如在梦中，恍惚间举手在嘴边，狠狠就是一口，出了血，会痛，不是梦。他这才能发出声音：&ldo;无论他变得如何，对你们，仍是好的。是你害了他，刘沉香，是你害了他！&rdo;乾坤圈早被他扔在地上，一抖手，竟将火尖枪飞掷出去，直刺沉香，却被水镜反震回头，正中自己胸口。他也不躲，闷哼着踉跄后退，嘴角渗出血来。

嫦娥抱着四公主坐在地上，也已是泪湿眼眶，心事如潮。见哪吒情状，惊呼一声，康老大已过去救治。哪吒抹去唇边血，推开康老大，吼道：&ldo;你们别管我，这伤算什么，我情愿再重些，再重些，死了倒好！&rdo;嫦娥本欲将四公主交给龙八，过去看看，闻言垂下头去，悄悄抹去了眼泪，她又何尝不是，心中翻腾的愧悔内疚，也许惟有身上的伤痛，才能减轻少许。

&ldo;我不信，我不信！&rdo;沉香大叫一声，双目充血，&ldo;有好多次，我只差一点就死在他手上。他就是再厉害，又怎能算出那么多意外和巧合！如果他是在帮我，为什么天廷已经答应放了娘，他还要从中作梗，一再阻拦！&rdo;三圣母抓紧了冰冷的椅背，沉香的话不错，二哥，你的话呢？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嫦娥正在垂泪，感到怀中身子抖动的厉害，拭泪看去，四公主泪已满面，斜目向杨戬，一瞬也不瞬，却在听到沉香之言后怒目而视。龙八忙着给姐姐擦去泪水，也不管沉香说得有没有道理，回头喝道：&ldo;沉香，你少说两句，我姐生气了！&rdo;嫦娥心中一动，柔声问：&ldo;四公主，你是不同意沉香？你知道些什么，是不是？如果是，你闭一下眼睛。&rdo;

话音刚落，四公主紧紧闭上眼，很久才睁开，充满希冀地看着她。嫦娥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ldo;如果杨戬，他……他说的是真的，你再闭一次。&rdo;这一次闭得更久，泪水却从闭合的眼fèng中不断涌落。嫦娥心中更痛，悲声呼道：&ldo;沉香，你还在怀疑什么？四公主……四公主已经想起来了！&rdo;

沉香仍在摇头，这个结果太意外，也太沉重，不是他能背负得起的，因此，他只想快快否决了它，只想快快回到心安理得的日子里去。况且，他是有理由怀疑的。

空旷的神殿，静寂的山洞，只有沉香的声音，来回回荡在两个时空：&ldo;他能杀了四姨母，再帮她还阳，为什么不能骗骗哮天犬？他的智谋，我们都见识到了，有什么不可能的！&rdo;三圣母默默地点头，他还曾经去骗她的口诀，这种事，他有什么做不出的。然而心中毕竟恐惧，不由地，眼前竟浮现出那间小屋中奄奄一息的身影，一个寒颤，驱走这些念头，她拼命想着沉香的话安慰自己，却止不住身上的凉意。

第十六章刃斧相淬砺

隐隐传来呼喝声，是沉香为救丁香，独闯真君神殿来了。他在大叫：&ldo;杨戬，出来见我！&rdo;哮天犬不知所措：&ldo;主人，怎么办？&rdo;杨戬微微冷笑，话中全是嘲讽，向哮天犬道：&ldo;也不掂量自己本事，这样自大莽撞。孙悟空都教了他什么！&rdo;摔了大氅，脚尖一挑，已将三尖两刃枪执在手中，大步向外走去：&ldo;见机行事，沉香的事我来解决，你不要露出马脚。&rdo;

到了前殿正门时，梅山兄弟也得讯赶来，只见沉香在门外持斧而立，仍在叫嚷：&ldo;丁香呢？&rdo;杨戬更是心头火起，一个人就敢闯来，不知天高地厚！冷哼一声：&ldo;沉香，连你也敢来和我挑战？&rdo;

若是平时，小玉三圣母定要取笑一番沉香，真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时就敢一人独挑杨戬，胆子够大的。但此时刚刚受了极大的震憾，没人有这个心思，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视如未见。

沉香自视甚高，既然来了，对丁香是势在必得，斧一摆：&ldo;既然我已经来了，你就把她给我放了！&rdo;杨戬好笑，这种口气，他以为他是谁？若不是自己有意相让，今天这小子和丁香两条性命，全部要留在这里。手上可以放松，嘴上的话自然是不会放软：&ldo;你走不了了，丁香我也不会放。&rdo;沉香胆大包天，又卖弄起自己的小聪明，自以为能威胁得了杨戬：&ldo;不知抓一个凡人上天，算不算触犯天条？你要是不把她给放了，我保证玉帝和王母马上会知道这件事情。&rdo;杨戬一愣，暗中恼怒，这小子，本事不大，胆子不小，如果不放人，会不会去灵霄殿上闹一场？飞快地盘算一番，抓着这丁香也没多大用处，放了总比让他闯祸的好。转而吩咐哮天犬：&ldo;把她带出来。&rdo;

沉香这时心中暗喜，准备元神出窍，跟着哮天犬进去救人，不料被老六喝破：&ldo;别上当二爷！&rdo;沉香咬牙，知道坏事，果然老六又道：&ldo;小心他元神出窍跟着哮天犬，出其不意地把丁香救走。&rdo;杨戬看了沉香一眼，看他恨恨盯着老六，知道老六说得不错，是打得这个主意，又骂了一声，他难道不知面前这个敌人有着神目？到时给他一下，他是接得了接不了？&ldo;你还是老实在这里呆着吧，我亲自去带丁香出来。&rdo;

杨戬入内去带丁香，外面的闹剧众人没看全，只是在他出来时看见沉香踩着老二发泄，三圣母心不在焉地想到，这个儿子一路看来，确实是胡闹，要不是杨戬逼着，能成什么模样真是不好说。想到这猛然一惊，又想到了那个问题，真的？假的？哪吒已经不怀疑了，看到沉香胡闹，捂着胸口冷笑连连：&ldo;冲来救人，冲动莽撞倒罢了，居然行事这么胡闹，你当是在你那村里玩过家家呢！难怪杨戬大哥生气！&rdo;

杨戬生气是不假，气极反又好笑，在我的地盘踩我的人，沉香，你就不懂得审时度势，稍作忍耐的道理吗？今天就让你受点教训！哼一声：&ldo;踩我的人？就你会踩吗？&rdo;给哮天犬施了个眼色，哮天犬知道了主人的苦衷，对丁香那一点点愧疚之情也全扔到了九霄云外，叫声：&ldo;走吧！&rdo;将丁香押到人多处，一挥手，道：&ldo;快过来踩啊！&rdo;梅山兄弟被沉香欺负得狠了，果真上来一通乱踩，沉香这才急了，大叫：&ldo;别踩了，别踩了！&rdo;杨戬示意，众人停了动作，押起丁香。

沉香再没有别的办法，他拜了孙悟空为师，又吃了那许多仙丹，自视极高，根本不把杨戬放在眼里，既然动脑子救不出人，只有强抢了，不过得拿话挤兑住杨戬，想定主意，开口道：&ldo;杨戬，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咱们的家务事，不关丁香的事，也不关梅山兄弟和哮天犬的事，你让他们都退开，咱们爷俩单挑。&rdo;杨戬上前几步：&ldo;好，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们走，可你要是输了呢？&rdo;沉香一挺胸：&ldo;我任你处置！&rdo;他根本没想过会不是杨戬对手，又道：&ldo;但是，你把丁香给我放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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