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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1页）

他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话听起来挺不像话，然而不便往回找补，gān脆自作主张地抓住费渡的胳膊，把人拉过来，在距离对方极近的地方停顿了一下，看着费渡的眼睛，那瞳孔似乎微微放大，随即仿佛是认出他，很快又挣扎着qiáng行平静下来。

骆闻舟叹了口气，在他额头、鼻梁和嘴唇上逡巡了一圈。

费渡合上眼，把急促的呼吸压得极低、极缓，他习惯于这样，永远内敛，永远克制，永远并不关心自己有什么感受，而是通过别人的反应来判断自己应该怎样。

他甚至试着向骆闻舟笑了一下，笑得骆闻舟更加心惊胆战。

&ldo;费……咳，费承宇带来一个人，进门后直奔地下室，来得太快了，我妈试着拦了一下，但是没成功，&rdo;费渡声音沙哑地说，&ldo;我听见动静，听见他们说话，又一次迅速把所有东西归位，躲进了那个橱子里，以为这回也能混过去，但是疏忽了一点。&rdo;

&ldo;什么？&rdo;

&ldo;我碰过他的电脑，费承宇伸手摸，发现他的笔记本电脑是热的。&rdo;

骆闻舟心说这怎么跟谍战片似的，他摩挲着费渡的手腕，轻声问：&ldo;你想起来了？&rdo;

&ldo;我只有十岁，费承宇不相信密码是我弄到的，那天我妈又试着在地下室外拦了他一次，所以费承宇认为，是她撺掇我去翻地下室的，她不再&lso;听话&rso;了。&rdo;费渡按住自己的喉咙，似乎又想咳嗽，随后qiáng行忍回去了，&ldo;当着外人的面，自己养的宠物居然造反，那天费承宇很生气，差点杀了她。&rdo;

&ldo;当着外人……和你的面？&rdo;骆闻舟轻声问，&ldo;你是因为这个，才忘了那一段记忆的？&rdo;

费渡不想骗他，但是也不想对人提起，因此没接话，生硬地扭转了话题，他说：&ldo;费承宇带回家的人很高‐‐费承宇身高超过一米八，那个人比他还要高小半头，有三四十岁，戴着一副眼睛，眼角有一颗泪痣，我只见过这个人一次。&rdo;

骆闻舟心里堵塞着一千个问题，听了这话也只好先让它们一边排队去：&ldo;戴眼镜，眼角有一颗痣，你确定？&rdo;

他说着，匆忙摸出自己的手机，没顾上看那一打未接来电，调出一张手机拍的档案，放大了上面模糊不清的一寸照片：&ldo;是这个人吗？&rdo;

费渡看见照片旁边的简历上标得清清楚楚的&ldo;范思远&rdo;三个字。

&ldo;我在档案里就翻到这一张带照片的，偷拍下来了，&rdo;骆闻舟略微一顿，&ldo;等等‐‐你不是见过参与画册计划的人名单和详细资料吗？连老杨女儿上哪个小学都知道，你没见过范思远的照片？&rdo;

&ldo;没有，&rdo;费渡缓缓摇头，心里却飞快地转过无数念头，&ldo;没有‐‐那份资料里有张局大哥的详细信息，陆局未婚妻的工作单位，甚至潘老师父母的住址……但是没有范思远，这个名字好像只在介绍画册计划牵头人的地方提到了一笔。&rdo;

也就是说，当年的内鬼给费承宇提供的材料里，只有关于范思远的部分是一切从简的！

&ldo;你说那是冬天，&rdo;骆闻舟追问，&ldo;你确定是这个季节吗？&rdo;

&ldo;确定，我放寒假。&rdo;费渡抬起头，&ldo;范思远什么时候&lso;跳海&rso;的？&rdo;

&ldo;阳历年前，&rdo;骆闻舟gān脆坐在了地板上，&ldo;也就是说，范思远当年真的没死，还和费承宇有联系！&rdo;

那个组织收集了无数像卢国盛一样穷凶极恶的在逃通缉犯，而范思远当时也是在逃通缉的嫌疑人！

&ldo;他们当时在地下室说了什么？&rdo;

费渡闭上眼。

&ldo;想完全掌握他们也不难，&rdo;戴眼镜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ldo;知道熬鹰吗？要想让它驯服，就是要先削弱它，不要心疼，适当饿一饿是有必要的。&rdo;

费承宇问：&ldo;饿一饿？&rdo;

&ldo;你把它喂得太饱了，费总，久而久之，它会贪得无厌的，工具不听话，就好好打磨，哪有磨刀人怕把刀磨断的道理？&rdo;那个男人笑声冰冷，&ldo;你知道我手上有些人手，但是不多，如果你要让我帮你办这件事，得给我更多的支持才行。&rdo;

费承宇笑了起来：&ldo;你的人手……怎么说？你行侠仗义的时候，&lso;拯救&rso;的那些人？&rdo;

&ldo;费总别寒碜我，&rdo;男人笑了起来，&ldo;但是没错，他们管用，而且听话。仇恨、创伤，都是很好的资源，能让人变得知恩图报起来，看你怎么利用。&rdo;

&ldo;费承宇应该是发现&lso;他们&rso;有其他资助人，心生不满，想要完全控制&lso;他们&rso;。&rdo;费渡低声说，&ldo;范思远是他的&lso;顾问&rso;。&rdo;

骆闻舟的大脑高速转着：&ldo;他们收集走投无的在逃通缉犯，其中包括了范思远这个缜密又了解警察的连环杀手，但其实范思远和费承宇事先有联系，他为费承宇做事，潜入其中，到处安cha自己的人……&rdo;

费渡接上他的话音：&ldo;成立&lso;朗诵者&rso;这个复仇联盟，利用他们把除了费承宇以外的其他资助人都坑进去，让组织伤筋动骨、走投无路，最后收归费承宇一个人控制。&rdo;

费渡所有的想法、甚至他自己的一些做法，全都不是无中生有自己发明的，那些念头的种子都在他意识深处。

还有钱――推行这个计划需要大量的资金和jg力，一下都有了来源‐‐只不过这个来源不在现在，而在十几年前，这个计划比想象中耗时还要长，而&ldo;朗诵者&rdo;既是独立在外的第三方势力，又在十几年的经营中混进了组织内部。

滨海埋尸地、周氏、魏展鸿、蜂巢……这些巢xué和资金来源像当年费承宇希望的那样，一个一个被挖出来斩断，如果不是费承宇已经没有了意识，那他就要如愿以偿了。

&ldo;等等，&rdo;骆闻舟一摆手，&ldo;等会，你不是跟我说，你确定费承宇已经在三年前变成植物人了吗？一个植物人是幕后黑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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