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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等待漫长的水到渠成……或者分道扬镳。

&ldo;太急躁了。&rdo;骆闻舟心里对自己说。

然后他把费渡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了下去，转过身，一字一顿地对他说：&ldo;我父母对我一直比较放养，特别是成年以后，只要大方向不错，他们不大会来gān涉我‐‐我跟谁jiāo往，jiāo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工作gān得怎么样，这种都是我的事，他们不怎么会过问。&rdo;

费渡隐约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愣愣地看着他。

&ldo;也谈不上误会什么，&rdo;骆闻舟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点力，费渡的手腕被他箍得有点疼，&ldo;今天他们特意过来看你，又是这个态度，是因为我跟他们正式说过……&rdo;

费渡莫名有点慌张，下意识地想打断他：&ldo;师兄。&rdo;

&ldo;……你是我打算共度一生的人。&rdo;

第112章韦尔霍文斯基（二十二）

费渡的表qg似乎被此时零下五度的室外温度冻住了，凝固许久，骆一锅却已经舔完了小碟子上的一点牛奶，竖个大尾巴过来蹭他的裤腿，他这才如梦方醒，轻轻一动，骆闻舟如铁箍似的手上仿佛有个什么机关，即刻松开，任他抽回了自己的手腕。

费渡低头和膀大腰圆的骆一锅对视了一眼，然后笑了：&ldo;真的假的，吓死我了。&rdo;

骆闻舟心头岩浆似的血略微凉了下来，停止了无法控制的左突右撞，渐渐落地成了一堆厚重的火山灰。

他意识到自己选的时机不对。

自从他把费渡放在身边，就仿佛总是在急躁，总是在qg不自禁。先前想好的、打算要细水长流的进度条成了脱缰的野狗‐‐没忍住碰了他，没忍住心里决堤似的感qg，没忍住多嘴说了多余的话……不止一句。

才不过几天，他就屡次&ldo;计划赶不上变化&rdo;，原本的设想漏dong百出，已经成了块fèng不起来的破抹布。

他那专坑儿子的倒霉爹妈还又来跟着裹了回乱。

大概所谓年龄与阅历赋予&ldo;游刃有余&rdo;都只是个假象，很多时候，游刃有余只是阅尽千帆后，冷了、腻了、不动心了而已。

可惜走到这一步，再要回头是不可能了。

骆闻舟觉得自己是真把费渡吓着了，于是略微放轻了声音：&ldo;你就想跟我说这个？&rdo;

费渡想了想，后退几步，从餐厅里拖过一把椅子坐下，他的胳膊肘撑在餐桌上，手指抵住额头，在太阳xu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眼睛半睁半闭地说：&ldo;我以为你比较了解我。&rdo;

骆闻舟：&ldo;我比较了解你哪方面？&rdo;

&ldo;当然不是那方面，&rdo;费渡随口开了个玩笑，见骆闻舟并没有捧场的意思，他就收了调笑，倦色却缓缓地浮了上来，费渡沉默了一会，&ldo;我记得你以前不止一次警告过我，让我规矩点，不要有朝一日去体验你们的囚车。&rdo;

&ldo;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追捕赵浩昌那天，在天幕下面，我已经道过谦了。&rdo;骆闻舟把热好的牛奶拿出来，从餐桌的一头推上去，杯子准确地停在了费渡面前，一滴没洒，&ldo;你还能倒点别的小茬吗？&rdo;

费渡短暂地闭了嘴，因为他心头一时间有千头万绪，晃得人眼花缭乱，任他巧舌如簧，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好一会，他才抬起头。

&ldo;不，你其实没必要道歉，你也没错，我当年没有动手弑父，是因为能力所限，我做不到。你们调查费承宇的时候，发现另一拨人在跟踪他，那确实是我的人，是我通过一些不太合法的渠道雇的，后来你们撤了，这些人就在一夜之间全部离奇失踪，本身做的就是灰色的营生，也没人报警，落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是费承宇给我的警告，我的翅膀还不够硬，撼动不了他，我是因为这个才消停的，不是什么道德和法律的约束。&rdo;

骆闻舟的心开始不断地往下沉：&ldo;所以呢？&rdo;

&ldo;骆队，你在一线刑警gān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变态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应该相信自己最开始的直觉，我确实就是&lso;那种人&rso;‐‐天生大脑有缺陷，道德感与责任感低于正常水平，多巴胺和复合胺分泌异常，无法感知正常的喜怒哀乐，也没法和人建立长期稳定的关系……说不定连别惹所谓的&lso;爱qg&rso;是什么也感知不到。&rdo;

骆闻舟靠着餐厅旁边的墙，挂钟在他头顶一刻不停地走‐‐这玩意坏了好久，总是走不准，还是费渡拆开以后重新修好的。

他听到这里，冷冷地说：&ldo;对我没那个意思，不喜欢我，你可以明说。&rdo;

费渡有一瞬间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很快又qiáng忍住了。

骆闻舟那沉甸甸的&ldo;共度一生&rdo;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他最本能的反应就是惊慌失措地逃避，用尽了全力才维持住了彬彬风度。

他像个在未央长夜里跋涉于薄冰上的流làng者，并不知道所谓&ldo;一生&rdo;指向哪条看不见的深渊寒潭。

费渡沉默了一会，终于只是gān巴巴地说：&ldo;抱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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