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去求爷爷,他是大队长,这事归他管。&rdo;
被人念叨的齐永福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声音响亮,其旁的村民提醒道:&ldo;大队长可是感冒了?我前些日子在山边挖到了一点板蓝根,我这就是给你拿去。&rdo;
齐永福擦了擦鼻子,却是一摆手:&ldo;不用,我身体刚着呢,用不着板蓝根,你自己留着吧。&rdo;
&ldo;刚&rdo;是当地土话,意思是身体强健。
村民迟疑:&ldo;你都打喷嚏了……&rdo;
&ldo;打喷嚏就是感冒?&rdo;齐永福不屑,&ldo;想当年,我跟着部队顶着雨过草地爬雪山都没感冒,现在不落雨不刮风的我能感冒?就一个喷嚏而已,说不定是我的老战友在想我呢!&rdo;
听到他提到部队,村民肃然起敬,连声附和他没感冒,又央求他跟大伙说说部队上的事,尤其是他挂在嘴边的那位老战友。
被众村民一央求,齐永福脸上深刻的皱纹一点点散开,目光深渊:&ldo;当年我十七岁参军,我那位老战友年纪比我还小两岁……&rdo;
第22章戳脊梁骨
到了晚上九点,原本亢奋的虎蛋消了音,不时打个呵欠,齐悦便牵起他的手,招呼正捞鱼捞得高兴的齐兴国齐明明回家。
&ldo;姐,才捞了小半桶,都不够做鱼汤的。&rdo;齐兴国不甘心。
&ldo;下次再来吧,虎蛋都快睁不开眼了。&rdo;
&ldo;我能睁开。&rdo;正鸡啄米一般点头打瞌睡的虎蛋下意识地说道,他抬头睁开眼,但只一秒又垂头打起了呼噜,可真真是站着都能睡着,看得齐悦忍俊不禁,弯腰将他抱起,虎蛋头一歪,在她脖弯处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ldo;就知道这小子麻烦。&rdo;齐兴国嘟囔抱怨,收拾了簸箕和木桶,跟着齐悦往回走。
六岁的虎蛋可是不轻,从田间走到村里时,她的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她正要放下虎蛋准备歇一会时,一个身影忽然从黄二丫家出来。
&ldo;兴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野?&rdo;
那人直接朝齐悦他们走来,冲着齐兴国训斥,正是王淑芬。
齐兴国可不怕他娘,张口怼回去:&ldo;你不也在外面野吗?&rdo;
王淑芬被气得脸色发青,张口骂道:&ldo;你小子瞎说什么,娘是找你李婶有正经事要谈……&rdo;话说到一半,忽然看到齐兴国后面正站着齐悦,她心一虚,声音一消,但下一秒双眼一瞪,尖叫着扑过去,&ldo;虎蛋怎么在你怀里,赶紧把他还我。&rdo;
王淑芬动作又凶又猛,如护崽的母鸡一般,齐悦的脖子都被她的指甲划伤,但为了防止虎蛋摔伤,她生生忍了,只将虎蛋朝她递去。
不料这时虎蛋醒来,看到他娘凶狠的脸,就想起傍晚她打他的事,张口哇地哭喊起来:&ldo;不要,不要打我……&rdo;
王淑芬脸色僵住,连声哄道:&ldo;娘不打虎蛋,娘是要抱虎蛋回家。&rdo;
&ldo;不,我不回家,我就要大姐。&rdo;虎蛋张手抱住齐悦的脖子,根本不肯松手。
这下王淑芬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狠狠瞪着齐悦,目光如要吃了她一般。
齐悦也无奈,虎蛋这一挣扎,累得她都快摔倒了,但见虎蛋执意不肯让王淑芬抱,她只得哄着他道:&ldo;虎蛋,大姐快抱不住你了,你下来走路好不好,大姐牵着你的手。&rdo;
这一番哭喊,虎蛋也没了瞌睡,他睁着泪眼点头:&ldo;好,我走路,大姐不许松手。&rdo;
齐悦自然应下,在王淑芬吃人一般的目光下,弯腰放下虎蛋,而后牵着他往家走。
齐明明立时跟上她的脚步。
齐兴国只望了他妈一眼,也跟了上去,气得王淑芬脸色青了又白了,她头脑一热,原本想要暂时按下的消息冲口而出:&ldo;齐悦,你可知你惹了多大的祸事?&rdo;
齐悦闻言眉头一蹙,想到王淑芬刚刚从黄二丫家里出来,她隐有猜测,脚步一顿,扭头望着王淑芬问道:&ldo;二婶,你被磕的小腿还疼吗?&rdo;
&ldo;胡说,我的小腿不是磕……&rdo;王淑芬冲口解释一半,而后声音戛然而止,她猛然明白齐悦不是故意颠倒黑白,而是在警告她,她气得身体发抖,但在四周村民探的寻视线下,不得不僵着脸将话圆回去,&ldo;是,是磕伤,现在好多了,难得你还惦记二婶的伤。&rdo;
王淑芬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自然引得四周兴味的目光。
齐悦很无奈,她不在意与王淑芬闹大,但是闹到外人眼里,丢了脸面,只怕齐老爷子第一个惩治王淑芬,第二个就要惩治她了。
&ldo;二婶,腿伤了早点回家歇着,这样才能好得更快。&rdo;齐悦扯了扯唇角,再次提醒她一句。
王淑芬黑着脸应了,怒气冲冲越过她,往家赶去。
齐悦牵着懵懂的虎蛋,依然不紧不慢地往前走。齐明明上前扯住她一只袖子,压着声音一脸忧急地问道:&ldo;她是不是抓住你什么把柄?&rdo;
&ldo;等回去了就知道了。&rdo;齐悦淡淡回道。
是祸躲不过,那就来吧!
果然,刚回到家门口,就听到她娘的声音:&ldo;悦悦小心。&rdo;
话未落,齐老太太手中的竹枝扫把就罩着她头打过来,好在她有了准备,及时躲开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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