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现在最高效的法子就是让他整理个知识框架出来,再参考笔记上的易考点针对性复习。”“你也真是,早跟他在一起,不直接摁着他脖子去考了,还能让他拖这三年?”阮雅东戏谑道。“这种事不好强求……”周琰反而觉得现在的时机恰到好处,尽管这次他也给予了一些暗示和引导,但都已经过去三年了,梁锐希还能下定决心,说明这家伙是真心想做这个行业。在周琰看来,能否做成一件事,主观意愿比什么都重要。“你也不怕把他给惯坏了!”阮雅东撇了下嘴,想到什么,又坏笑起来,“对了,上回那个‘酸奶’的奖励,你们玩得怎么样啊,还开心吗?这周末要不要安排玩点儿别的?”“什么玩得怎么样?”周琰纳闷。“呃,”阮雅东怔了怔,“你们没玩?”“不就是奖励一罐酸奶,怎么玩?”周琰真诚地疑惑。“能玩的可多了!”阮雅东随便讲了一个,“比如一起吃着酸奶接个吻?”周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阮雅东吃火锅那天提出的惩罚和奖励是这个意思。难怪这货那天还鬼鬼祟祟发私信问他,如果梁锐希答对了想给什么奖励,他见冰箱里还有酸奶,就随口说“奖励一杯酸奶吧”。被阮雅东一提点,周琰又回想起来,他给梁锐希酸奶时梁锐希也问过他:“就这么吃吗?”他当时答:“不然呢,还要我喂你?”梁锐希似乎是呆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儿失望的样子。难不成梁锐希当时也在期待玩点什么花样?这么一联想,周琰耳根都微微泛了红。“不是吧不是吧,”阮雅东盯着他的反应,不可置信道,“周大律师,你不会是这么纯情的一个人吧?!”“你能不能小点声?”周琰镇定地端起水杯,又故作老司机地问,“那你让我提议罚翰林洗碗又是怎么玩的?”阮雅东做贼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磨砂玻璃见附近没什么人,才压着嗓音说:“就是只、穿、围、裙……”周琰听了差点呛水:“你们真是……”“这不是情侣间的正常互动么?”阮雅东反而觉得费解,“小梁都已经承认跟你在一起了,你们这一不做二不玩的,不会是想谈柏拉图精神恋爱吧?”“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周琰话头一顿,忽然想起吃火锅那晚回来后阮雅东微信问自己是一还是零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又联想到梁锐希这一阵子奇奇怪怪的表现,猛地看向对方,“你们私底下聊了些什么?”阮雅东抬起一掌严肃道:“瓜田李下为了防止误会我先严正声明是他自己主动来请教我的!”“主动请教?”周琰愣道。“具体内容我跟他有口头约定不能告诉你,但我感觉得出来,他很重视你,也非常想在那一方面……”阮雅东用一声“嗯哼”暗示到底是什么方面,“回应你。”“是么,”周琰心中震颤了一下,又火烧眉毛似地追问,“所以你也把我发的资料给梁锐希了?”“嗯,上周六给的,”阮雅东属实纳闷了,“你不知道我之前说的‘夹带私货’是什么意思,那还给我分享那种资源?”“我以为你是想给翰林看。”周琰还摆出一副“难道不是”的正直表情。“不是,我变态啊让他看一个跟小梁这么像的人被硬汉……!草,”阮雅东快无语了,“我t自己都只瞄了两眼,还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句‘你太绝了’,都不知道你是哪搞来的。”“那不是他,跟他完全不一样。”周琰辩白。他也就这么一部,还是大二那年一位舍友分享给他的。那是唯一一个看出他对梁锐希有别样心思的人,周琰也隐约知道对方是同类,但两人于此都心照不宣。阮雅东嘴角抽搐,懒得跟周琰争辩这种主观问题,他反问道:“我就是挺好奇的,他这一阵子就没什么变化么?”周琰蹙了下眉头,还别说,这大半个月里梁锐希确实有些变化。刚搬过来那一周,对方仍有点躲着他,复习时都要把房门关上,与他对视那眼神还有点躲躲闪闪。尽管承认了两人的关系,但那一晚,梁锐希又说了一句“你再等等我”。周琰以为是进度太快,让梁锐希不安了,他也怕梁锐希回味过来觉得后悔,或者不适应,好生安慰了几句。其实孤身这么多年,周琰早习惯了暗恋者的角色,不止梁锐希,他也在适应有恋人的生活。昨晚梁锐希又复习到很晚,连着大半个月下来,对方的精力明显有些跟不上,早上六点半的闹铃没把梁锐希叫醒,反倒先把周琰吵醒了。周琰见他睡眼惺忪地伸出手来找闹钟,直接替他后调了半个小时,之后也没再睡,悄悄握住他的手,就这么侧躺着看对方,看了很久,细细地体会着对方在自己身边的美好。期间他不止一次想趁着梁锐希还睡着,凑过去亲一亲对方的唇,可又怕把人吵醒,最后还是没舍得。周琰记得前一阵梁锐希也会偷偷打量自己,眼睛仿佛透着热气,很是露骨,嘴里还常嘟囔着热,有几晚睡前还要再洗一次澡。快入夏了,气温上升得比较明显,周琰以为是季节变化导致的,替他开了空调后,感觉好了很多。而最近这几天,梁锐希的态度又开始躲闪,神情中似乎还多了一股别样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在害羞还是怎么,可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连接吻也只有小满日那一次,之后再没有过了。现在回想起来,梁锐希这状态似乎就是从上周六晚上开始的。原先周琰都没去深究,还是保持着正常的样子,想着先让梁锐希适应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状态,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甚至没有也无所谓。可他万万没想到,梁锐希居然背着他就开始“自我攻略”了……周琰喝着水,含糊地回答阮雅东:“是有一点。”“才有一点?”阮雅东摸摸下巴,“比我预想中的进度要慢啊。”周琰轻咳一声:“我跟他俩的事,你瞎操什么心?”阮雅东:“我这不是看你暗恋多年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替你高兴嘛,你可别再磨磨蹭蹭的,早点把生鸭子煮成熟鸭子,就不怕他再长翅膀飞了。”“嗯。”周琰嘴上应声,心里却不怎么认同这观念。如果他们并非两情相悦,就算做了又如何?梁锐希和他那几个前女友难道就没“煮”过?该分手的不照样分手。周琰放下茶杯,看向阮雅东:“还有什么事吗?”“靠……”阮雅东听出对方的驱赶之意,低声吐槽了一句:“你可真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他意兴阑珊地转过身去,走到门口又道,“我还有个问题,你那天回答我说‘一举两得’,意思是说你本身是一,但上下都行?”周琰语气不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阮雅东:“……”好像确实没什么关系。他抬脚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周琰没耐心地讥讽道:“就算我是下面那个咱俩也没有任何可能。”阮雅东怒道:“请不要玷污我们纯洁的友情,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周琰:“那你这一步三回头的到底还想说什么?”“后天周日的题,”阮雅东小声道,“记得往垄断纠纷那一块出,惩罚措施‘倒立’!”周琰:“……”倒立?这变态又想怎么折腾章翰林了?!真是,跟阮雅东说完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脏了。周琰收拾掉桌上的碎草,平复了一下兴趣,便开始帮梁锐希整理复习笔记。翻了两页,他又控制不住地期待起来:梁锐希现在是怎么想的?他一个直男看完那种视频到底是什么心情?接受程度……还良好吗?s04身世s04身世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周琰的遐思。他看向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面色一变,犹豫数秒才接起来:“妈妈。”“阿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平静、克制的嗓音,但那口吻却像上司在对下属发布命令,“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打电话了,我还以为这一次你又不会接。”“我工作很忙,你可以给我发微信。”对面的女人轻笑了一声:“然后一条信息拖两天才回?”“你有什么事?”周琰皱眉。“你是我儿子,没事我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么?”两边都沉默了几秒,女人才说:“你爸……这两天在海城开会,他听说你也在那里,很想见见你。”“爸爸?”周琰皱眉,忽生警觉,“你说的是哪个?”那头迟疑片刻,才说:“你的亲生父亲。”周琰浑身一震,咬牙道:“不见。”“阿琰……”周琰打断她:“妈妈,这件事我们已经聊过很多次,我说过,我只有一个法律名义上的父亲,不管另一个人跟我在血缘上有什么联系,能给我什么好处,我都不会接受。”“周琰!”女人疾声厉色地呼他全名,“无论你是否承认,可这就是现实!”“如果这是现实,你应该从我一开始就让我知道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不是瞒着我,将我关在你打造的理想世界里这么多年,再当着我的面亲手打碎它,让我去承受这样一个丑恶的真相……”“七年了,阿琰,你到现在还在跟妈妈赌气?”女人的声音终于浮现出一丝痛苦,“我想让你在一个健康正向的环境里成长,所以才一直隐瞒你,我想等你成熟一点,再慢慢透露给你听,好让你更容易能够接受,我又做错了什么?你是永远都学不会长大了是么?”“你不要再说了,妈妈……”周琰艰难地喘着气,既像是哀求又像是威胁一般说,“你不要再让我觉得,连我的出生都是个错误。”挂断电话后,周琰仍觉得呼吸困难,他双手托头伏在办公桌上缓神。每一次跟妈妈聊这个话题,他都感觉像是又回到高考结束那天的傍晚,他听到真相的那一刻……起先他只是听出了妈妈和谁在打电话。那个人周琰小时候见过,是一位熟悉的伯伯,比他妈妈年长许多,在周琰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而他那位素日来威严正直的母亲,向来不接受任何重礼酬金的母亲,他从小到大所仰望、所向往成为的人,那一晚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唯唯诺诺地在电话里答应着一定会为对方办好该办的事情,甚至态度殷切地与对方说:“阿琰今后的发展也要拜托您多关照了,您知道的……他毕竟是您的孩子。”他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有的他,但他揣测妈妈是为了权力与自身的清誉忍辱负重,接受了对方的安排,这安排的事物,也包括家庭。他小时候就感觉,自己父母之间的关系比较疏离,连在家都是分房间睡,比起寻常夫妻,爸爸妈妈更像是合作伙伴,当然,他爸爸对他的态度也未见得热情多少,他以前还当对方的性格就是那样,等反应过来才明白,原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自己一个。妈妈也曾对着他黯然神伤,说过“你不知道我为了你到底付出过什么”,他以前只当是每个女人为生育所付出的一些牺牲。得知真相的那一晚,周琰才知道那句话到底意味了什么。两人争执期间,他妈妈再一次提起:“我只想为自己当年付出的代价拿回一点我应得的好处。你是他儿子,那他的人脉关系,他能调动的资源,也该有你一份,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错。”可周琰不能理解,都是手按着那本红皮书宣誓过的人,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嘴里说着一套言辞义理,可行为上却又违背得那样彻底。那一晚他遭受的痛苦远比他顿悟到自己爱上了一个同性要痛苦一万倍。因为那一晚,他十九年来所建立的信仰,执着的“正确”,向往踏入的理想国度,都在一瞬间失去了赖以支撑的根基。每一次与母亲争吵,他们也都在翻来覆去说着各自的道理,从来没有一次达成过一致。当看到妈妈眼眶发红,露出罕见的脆弱时,周琰也不是没有心软、妥协过。大学毕业那一年,他短暂地接受了对方的劝说,返回南市,进入了体制工作。可不到半年,他就发现自己压根没办法忍受,下决心辞职时,他也斩断了妈妈渴望在他身上看到的未来。离开南市前,他妈妈同样说了那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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