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景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旋即意识到什么,红晕猛地从耳根蹿至整张脸,低头闷声匆匆说知道了,飞快下车消失。 吕纯哪见过自家老板害羞的样子,当即极其没眼色地哎呦了声。 苏郁还在,盛闻景得将她送回市区。 这个女人至少得平安回到家中,盛闻景才能放心。 她似乎是被吓得狠了,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赛车场有代驾,盛闻景坐在她右手边,司机自动将车内隔板升起,车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盛闻景率先打破沉默,道:“我的感情,包括我的事业,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觉得我和顾堂的感情令你不能接受,那也没什么。” “我没有在意过你是怎么想的。” 盛闻景在乎的人不多,本质仍是较冷漠的性格。苏郁没养过他,他自然不可能用对待周晴的感情,同样对待她。 他对眼前的女人近乎于陌生,那丁点的血缘关系维持着他们岌岌可危的交情。 苏郁机械地抬头,与盛闻景对视。 昏暗的灯光下,她只能看到盛闻景的身形,以及脸部轮廓。 当年抛弃这个孩子,是她的选择,如今盛闻景冷漠以待,是她活该。 苏郁:“那你有想过,即使不在乎我的感受,那么你的养父母那边会接受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家毫无关系。”盛闻景冷漠道:“即使他们觉得顾堂并非能够陪我走过一生,那也是我自己需要承担考量的事情,况且,事业做到现在这个位置,我已经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能活得很好。” “我要寻找另一半,是从他身上获取精神慰藉,并非财富利益。” 理想主义者从头到尾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一生为了理解与艺术存在,就像现在的盛闻景。 盛闻景:“爸爸从前对我说过,不要将自己的希望放在某个人身上,即使那个人愿意承担你的伤痛。” “现在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 苏郁身形晃了晃,突然弓身捂住脸失声哭泣。 她蜷缩起来的时候,盛闻景才发现她的身形是那么瘦小,似乎用力便能折断。没人喜欢弯着脊梁骨做人,不难从苏郁如今的容颜中看出她的青春年少。 盛闻景微微偏头,透过后视镜去看自己的脸。 他是苏郁的儿子,继承了她大半的基因样貌。盛家将他保护的太好了,给予他最完整的亲情,远胜他人的教育。 父亲和母亲在盛闻景年幼时教育盛闻景:小景,你记住。不能因为你比别人强,就去嘲笑他们的无知与困惑。你只是普通人中恰巧幸运的那个,该用自己的双手帮助并没那么快乐的人。而并未在他们困苦的时候,特地跑去踩一脚。 盛闻景收紧右手,拇指在食指侧面不停地摩擦,直至那片皮肤出现似火烧火燎的灼痛感。 良久,他释然一笑。 或许自己本就不适合无情冷漠。 “苏郁。” 盛闻景说:“我最后重复一遍。” “你有两个选择,带着所有赡养费离开,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 “……” 盛闻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愣怔许久,眼前蒋唯的笑意不减。 各个项目负责人轮流汇报策划案进程,歌手巡演,或者新专辑与各方广告商联动,都从此项会议中确定。 直至会议结束,盛闻景才如大梦初醒般,再次询问:“是什么奖项。” “蕊金杯,你小时候参加过的那个,不记得啦?”蒋唯耐心地又重复了几遍,说:“接到海外电话时,我也不太相信,后来组委会以官方的名义又发了封邮件。” “嗯,知道了。”盛闻景表现得很冷静,他叮嘱秘书处待会第一时间将会议记录送到办公室,并将失神时未曾观看完整的视频重新回放。 待会议室内只剩他和蒋唯两个人时,才说:“老师,我并不想接受这个邀请。” “我需要理由。” 盛闻景摇头,笑道:“没有理由,只是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这项工作。” “没有正式接受过系统课程的人,没有资格站在评委席指点选手。” 正统的学院派教育,与外边的补习机构是完全独立的两种概念。即使盛闻景工作后,请许多专业老师补习乐理,但那也都围绕着商业性颇高的音乐创作进行。 他不是那种纯粹只为音乐的作曲家。 他那些固定的商业模式,注定无法真正走进学术殿堂。 午饭和顾堂约好一起吃,盛闻景看了看腕表的时间,起身扣好西装,道:“老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音乐没有国界,即使不是科班出身,只要你的音乐受大众认可,就一定有资格指导。”蒋唯说。 盛闻景动作稍缓,做出思考的表情,半晌,他回道:“或许吧。” “……”蒋唯知道,盛闻景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正在竭力地逃避有关蕊金杯的所有事。 有关于盛闻景的过往,蒋唯从不计较,她放心盛闻景独自处理,也相信自己识人的能力。 只是有时候,盛闻景过于较真,这会让他悄然失去一些本该属于自己的机会。 盛闻景从公司出门右拐,先去楼下常购买咖啡的地方停留。他有每天喝黑咖啡习惯,必须得家许多冰块,在咖啡因与冰爽的双重刺激下,他才能重新找回意识。 蕊金杯,对于他来说,这个词遥远且陌生,却又熟悉地伸长手臂便能够得着。 所有年少出名的天才钢琴家,都喜欢用获得蕊金杯的金奖证明自己的实力。 曾经的他也是其中之一。 但逐渐长大走进社会后,盛闻景又偶尔庆幸自己早便抛弃了那份,艺术家所谓的清高。以为唯有自己才是人群中最清醒的存在,该带领音乐走向某种巅峰。 手中握住的钞票,永远比精神慰藉更踏实。 盛闻景望着咖啡师手中的咖啡豆出神,咖啡师以为他是想在咖啡磨粉前,先闻闻这次咖啡豆的品质。 于是他将量杯推至盛闻景眼前,笑道:“刚养好的豆子,今早开封的第一袋瑰夏。” 盛闻景喜欢咖啡中的绿茶风味,以至于乔莘总吐槽,喜欢绿茶那就直接喝茶叶好了,为什么还要费劲从咖啡豆中闻茶香。 盛闻景说:“简单做一杯就好,我带走路上喝。” 他动手转了下量杯,随口问:“你们这每个月能赚多少钱?” “怎么,盛总想投资?”咖啡店老板隔着老远喊道。 盛闻景做了个no的手势,耸肩说:“餐饮行业难做,没兴趣。” 医院与留音时代隔着半座城,盛闻景开车途中还接到了盛年的电话,盛年说,小姨要被你气死了。 周果生气的时候,就连周晴都要退避三舍,唯恐被妹妹的怒火波及。 盛闻景而立之年,仍旧无法直面周果,边考虑如何低眉顺眼才能让自己死得好看点,边磕磕绊绊地找到顾堂所在的住院部。 正月十五之前都算是过年,这个时候的医院只有急诊热闹非凡。 凡事能够回家过年的病人,这个时候都会被允准出院,走廊寂静无声,只留盛闻景皮鞋鞋底与地面接触,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吕纯今早没跟盛闻景开会,此时正坐在病房外接收会议摘要,盛闻景走到他面前,他才迟钝地抬头,惊喜道:“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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