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景不理解顾堂话中,究竟是何意思,但想必不会是什么好话。 顾堂说:“刚刚踏入行业的人,会对自己的前辈,产生某种依恋的感情,他们认为那就是喜欢。” “你是说南舫。”盛闻景嗤笑,“人并不是为了感情而活着,之前你说肖询秋对我有意思,现在又提南舫,我是什么香饽饽吗?所有人都要喜欢我。” “假设就像是你说的,顾堂,你觉得我当时对你,是这种感情吗?” 不是喜欢,只是那种莫名觉得旗鼓相当的依恋。 顾堂:“……” 半晌,他放下碗筷,反问道:“你呢?” “无论回答什么,你都能用理所当然的话来堵我。” “我说不是,盛老师骂我自作多情。我说是,你会顺杆爬,然后无情地说,对,这就是我和你在一起的原因,现在你知道原因了,能不能离我远点。” 说这话时,顾堂已经做好了继续被盛闻景反驳的准备。 他和盛闻景至今仍能坐在同一张饭桌前吃饭,大概是即使度过十年,也没改变过性格与交流方式。 那是他们在那个炙热夏天中,找到的最契合的节奏。 “如果我说,性爱对我真的有影响。换而言之,对你也有影响,对吗。” 盛闻景忽然说。 话音刚落,盛闻景听到餐勺清脆的掉落声。 他笑笑,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继续说:“如果不回答,那就是猜对了。” “顾堂,b市那套房子我卖掉了,挺可惜的,以后再也买不到位置采光都很好的房子了。” “是为了躲你,我觉得你会不断地找上门来,事实上,你也这样做了。” 吕纯那个墙头草,什么都跟钟琦通气,两人好得像是要穿同一条裤子。 “看来我们都是正常人。”顾堂捡起餐勺,放进保温袋。 如果盛闻景仔细看,其实能看到顾堂的手在微微颤抖,但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眼前的沙拉中,忽略顾堂瞬间的失态,以及起伏的胸膛。 盛闻景:“我在吃精神类药物,不是正常人。” 正常人做不出当场咬人腺体的冲动。 也做不出,明明恨死了对方,还是忍不住和他上床。 如果自己觉得自己有病,那么是否能确认,这是混乱中难得的清醒。 吃过饭后,盛闻景坐在卧房里,他打算吃药休息,稍微睡半个小时再进行下午的工作。 工作室的座机被打爆,吕纯发给他的消息他还没看,即使他已经能想象到,网络中铺天盖地的帖子,是怎样编排他和南舫。 南舫那边倒没动静,大概是手机暂时被经纪人保管。 “需要再柔软一点的枕头吗?”顾堂坐在床头,将手中温度正好的水递给盛闻景。 盛闻景头痛欲裂,他已经大半个月都没好好休息,每天只睡五小时,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断掉的药,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吃,记起就干嚼着咽掉,根本不混水吞。 他平躺在床上,去看顾堂宽阔的肩膀,以及格外锋利的下颚线,之后是吻起来格外柔软的双唇。 有人说薄唇薄情,但盛闻景也见过,嘴唇厚的人渣。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顾堂,你能抱抱我吗?” 他鬼使神差地,在顾堂反应前起身,用左手撑着床沿,轻轻地用环抱的姿势,将脸贴在顾堂的肩膀。 很快,顾堂转身,将他完全按在怀中。 盛闻景的额头抵着顾堂的胸膛,距离耳朵最近的,是顾堂跳动的心脏。 双层玻璃将休息室与外界完全隔离,他们陷入谁都不愿意打破的静谧中,只有盛闻景的呼吸声,伴随着顾堂心脏的跳动,逐渐趋于统一。 顾堂屏住呼吸,没敢用力。 盛闻景也是,手指轻轻搭在顾堂的肩膀。 他浑身绷紧,直至肌肉的酸痛再也无法支撑,睫毛落寞地耷拉在眼睑处。 盛闻景手腕下垂,片刻,被顾堂捉进掌心。 顾堂喉头滚动,明知不能,却无法控制地将唇印在盛闻景的眉心,道。 “睡吧。” 盛闻景语气中全是无法掩饰的疲倦,像是积攒了多年的重担,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他说:“顾堂,你在台里开会的时候,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和蒋总并不只是单纯的师生关系。” 顾堂坦然:“有。” “但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你应该相信,你应该相信盛闻景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盛闻景很清楚,早在他和蒋唯站在同一条船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某种看不见的改变而同化。 他再也无法站在平等的角度,去看待每个人。 耳晕目染间,他变成了第二个蒋唯。 就像他解决问题,已经不再以理服人,将所有道德与法条搬上台面,按照事实论据去做反抗。 现今,盛闻景手中拥有的资源与权力,已经完全能支撑他,以蛮横的手段,近乎于残忍地剥夺着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这种思维令他恐惧,却又沉迷,名气带给他的蝴蝶效应,使他愈发顺风顺水。 蒋唯说:小景,你属于音乐,更属于这个音乐规则中,站在金字塔最顶端,制定规则的人。 留音时代带给盛闻景的资源,使他自起,便抵达无数人望而不可及的罗马。 盛闻景轻声,“我和你比起来,从来都是不平等的。” “你看不起的人,恰恰是你能掌握的大多数,这种掌握没法满足你的征服感。” “顾堂,我没办法相信一个善于征服的人。” 他的兴致,全凭随心的欲望。 而盛闻景恰恰是喜欢控制欲望的性格。 他近乎于自残地克制着自己,让所有欲望隐匿于心潮之下。 顾堂的怀抱很温暖,盛闻景觉得自己的身体,有被在逐渐解冻,但只是短暂地将他从冰凉的情绪中拉出来片刻而已。 盛闻景承认,他还是无法脱离舆论,那些铺天盖地的评价,比任何灾难都容易压垮他。 对事物人心的敏感,令他在创作中所向披靡,很少有枯竭的时候。 而这份天赋,将他送向自纠的深渊。 不可控制的,盛闻景在网络中搜索自己的关键词,直至面色苍白地看到,有人用他的照片制作遗像。 “我立刻联系人撤掉热搜。”顾堂没办法夺走盛闻景的手机,只能单手捂住屏幕道。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你应该好好休息。” 盛闻景:“热搜不重要,我要回去开会。” “开会!?”顾堂愣了下,旋即不可思议道:“现在去电视台,和导演组商量吗?他们只会告诉你,可以先和公关部草拟公告,但得等舆论上升至巅峰,闹得人尽皆知。” “他们希望得到的是热度,而不是所谓的澄清。” 盛闻景不赞同顾堂的说法,摇头道:“我这里有律师,去节目组只是为了规避一些原则性问题,南舫那组,决赛还是得跟我合作,发布澄清公告不能制止极度愤怒的粉丝。” “那么你自己呢?” 盛闻景从上衣口袋里,找到随身携带的药片,没回顾堂,也更未去拿已经变得冰凉的水,就那么随意干嚼了几下药片,苦涩顺着舌尖滑进喉底,让盛闻景心中的负担略微减轻了点。 他说:“留音时代的法务部会全权处理我个人的名誉权。” “我以为你会说,你会自行处理,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顾堂拉开床头柜抽屉,从中拿出粉色包装的糖果。 盛闻景就着他的手含进口中,是草莓味。 他略微勾起唇角,笑笑:“人总要长大,强撑着局面,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顾总,签合同的时候,节目组就强调过,出绯闻对节目造成负面影响的话,艺人是得赔钱的。” 盛闻景咬碎糖果,用过来人的语气道:“这事没办法当缩头乌龟,在节目组任由热度上升的时候,得先和南舫那边的经纪公司沟通,双方共拟公告,同时找到粉丝后援会的会长,三方共同努力,才能平复粉丝的心情。” 顾堂的窗台上,栽种着一盆开得正盛的铃兰花。 他留给盛闻景独处的时间,半小时后,再次推开卧房房门时,盛闻景正弯腰,用手指触碰下垂的花朵。 手机仍紧紧贴在耳边,但他的神色,已经比十几分钟前放松。 “就按照我说的办,我没什么爆料的东西,如果他们能挖到,算他们的本事,不过……留音时代明年的独家版权还没定,究竟放在哪个平台还没确定,招标会年底才进行。” “还有……吕纯。” 盛闻景顿了顿。 “如果南舫那边更靠近节目组的意见,可以先放弃双方协商,针对爆料平台,直接拟律师函。” 吕纯在电话那头道:“老板,你是担心南舫公司会提出模糊概念,借机炒作,并且不与我们协商吗?” “不是。”盛闻景摇头。 他不再解释,道:“去做吧,我很快回来。” 挂断通话,盛闻景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顾堂身上。 他背对着天窗,被光拢着,光的边缘与他身体轮廓相接,模糊了细长上挑的眉梢,以及清朗明亮的双眼。 厚而浓重的灰色云层翻滚,盛闻景遥望天际相连的地方,说。 “要下雨了。” 雨是在半路下的,顾堂亲自开车送盛闻景去蒋唯那。 电视台有记者蹲守,不能再去,节目录制园区被粉丝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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