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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这首《汉宫秋月》对于卫子夫的震撼是空前的，《汉宫秋月》本就是一首表达后宫宫怨的曲子，当今世上如果说到这宫怨，身在宫中十数年的卫子夫恐怕是对此理解最为深刻的人了。这首曲子，让她仿佛回到了当年被斥入冷宫的那一年，想到近来皇上新宠信的王夫人和李姬，她不由得更加苦闷。卓文君一曲奏毕，却发现卫子夫眼神恍惚，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

&ldo;……后，皇后娘娘。&rdo;卫子夫从恍惚中醒来，发现卓文君正担忧的望着她，心中一惊，强自镇定的夸奖道，&ldo;真是首好曲子呢。&rdo;

&ldo;是啊。&rdo;卓文君虽然察觉到了卫子夫的心神不属，却也不敢揭破。稍后卫子夫故作无事，又和卓文君闲扯了些别的，而卓文君自然配合着说着。

&ldo;娘娘，娘娘，皇上朝这边来了。&rdo;这时一个宫女从外间跑了进来。

&ldo;皇上来了？&rdo;卫子夫忙起身，她向卓文君笑了笑，说道，&ldo;司马夫人，你先随宫女到偏殿回避吧。&rdo;

&ldo;是，娘娘。&rdo;

刘彻已是而立之年，但是顺心如意的帝王生涯使得他近来越发的意气风发。他扶起在殿外迎接的卫子夫，点头嘉许，虽然近来他已经不独宠于她，但是卫子夫温婉的性子和谨慎的行事风格仍然让他满意。

卫子夫仰起头，望着刘彻说道：&ldo;皇上怎么来了？&rdo;

&ldo;仲卿出征在即，朕让他来见见你。&rdo;刘彻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后的卫青，笑着步入殿内。

卫子夫紧随着刘彻的脚步走入宫内，待到三人都坐定自己的位置，卫子夫方笑着对卫青说道：&ldo;仲卿此去，千万小心啊。&rdo;

&ldo;承皇后娘娘关心。&rdo;卫青说道。

&ldo;此处没有外人，你们姐弟也不必如此拘束。&rdo;刘彻笑了笑，说道，&ldo;据儿呢？怎么不在这里？&rdo;

卫子夫对这个儿子极为紧张，一贯亲自教养。虽然刘彻已经为这个不满一岁的太子建立了博望苑，但是刘彻每次进椒房殿都能看到他白白胖胖的小身影，这次难得没看到，他不由得惊讶。

&ldo;今天司马夫人入宫教臣妾箜篌，故而将据儿送到博望苑了。&rdo;卫子夫解释道，&ldo;卫长在那里陪着他呢。&rdo;卫长公主是卫子夫为刘彻生的第一个公主，今年已经14岁了，由她来照顾自己的幼弟，卫子夫自然要放心些。

&ldo;司马夫人？可是凤求凰的卓氏女？&rdo;刘彻听到这个名字，想起了自己所欣赏的那个司马相如当年出名的那件风流韵事。

&ldo;正是。&rdo;卫子夫也是一笑，说道，&ldo;今日见过这位司马夫人之后，子夫才知道何谓才女呢。刚才她居然能够将只听过一次的曲子弹出来呢。&rdo;

&ldo;是吗？&rdo;刘彻今天的心情显然不错，他说道，&ldo;那她现在回府了吗？&rdo;

&ldo;不，尚在偏殿呢。&rdo;卫子夫说道，&ldo;臣妾让她出来和皇上一见吧。&rdo;

刘彻点了点头，卫子夫便向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立刻机灵的退到偏殿请人。卓文君进殿后，向刘彻和卫青分别行礼，刘彻似乎对她的风范相当满意，态度尚算和蔼。

&ldo;文君，皇上有意欣赏你的琴艺。你为皇上奏一曲《精忠报国》吧。&rdo;卫子夫如是说道，提醒卓文君需要弹奏的曲目。《汉宫秋月》虽然深得她心，却不是能够在皇帝面前弹奏的曲子，尤其是在她的宫殿中，一旦让皇上认为身居皇后高位的她心有不满，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ldo;是，娘娘。&rdo;卓文君也是大家族出身，自然知道其中的玄妙，她笑了笑，说道，&ldo;不过这词，文君唱来怕是不成样子的。&rdo;

&ldo;若是司马夫人不弃，青可以配合夫人。&rdo;卫青忽然开口道。

&ldo;仲卿，你会唱？&rdo;刘彻朝卫青挑了挑眉，卫青自建元二年为建章监以来，可以说一直在刘彻身边，这十多年来，刘彻对他也算了解，没想到，卫青居然还会唱歌。

&ldo;这，此曲不与别曲同。&rdo;卫青尴尬的说道。

&ldo;那，朕倒真的很有兴趣了。&rdo;刘彻看着自己的小舅子，打趣道。

卓文君的琴艺自不消说，曲子的感觉更甚于当初在马通府上，而配上卫青的吟唱，完完全全表达出了歌中的原意。刘彻由最初的不在意到最后被曲中之意完全震动了，当最后一句&ldo;堂堂大汉要让四方来贺&rdo;唱毕时，刘彻不由得想起自己所主持的对匈奴的反击完全结束后，所能得到的。

&ldo;好，好曲。&rdo;到最后连刘彻也不由得为之击掌，他问道，&ldo;这曲子是长卿做的吗？&rdo;刘彻对此曲甚有好感，想当然的认为是司马相如所作，便如此问道。

&ldo;禀皇上，此曲并非相如所作，乃是茂陵一商贾之女所作。&rdo;卓文君答道。

&ldo;商贾之女？&rdo;刘彻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即问道，&ldo;那仲卿是在何处听到这曲子的？&rdo;

&ldo;回陛下，是在马通将军府上。&rdo;卫青说道，&ldo;陛下应记得前日是马通将军生辰，陛下亲自令他宴请茂陵群豪，此女是其中之一，乃是彭城煤行的陈皎。&rdo;

&ldo;彭城煤行？&rdo;刘彻自然对这个煤行有印象，每年的冬天，皇宫都向这个煤行在长安的分店购买煤炉子。他笑着说道：&ldo;看来亦是一奇女子啊。&rdo;

然而对于刘彻来说，这种懂得歌舞乐器的女人，后宫中已经有太多太多，虽然这首歌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但是也不能让他对这个女子有太大的兴趣。此刻的他几乎是将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对匈奴的反击战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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