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么容易就着了道,天师协会这几年的年轻天师难道都这么不顶用了么?
顾栖心头难免犯起了嘀咕。
精卫面色难看的注视着他的这一番动作,却到底是不敢真的做些什么。双方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维系了一种诡异的平静,直到一声含了笑意的叹息声将这种沉寂的对峙打破。
&ldo;不愧是人类当中的最强者,纵然隐退多年,但也绝非寻常禄蠹之辈所能够企及的。&rdo;
对方一边鼓着掌,一边从黑暗当中走了出来,站在了顾栖身前几米远的位置。
这个声音不免让顾栖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尤其是当他的目光垂下来的时候,又正好落在了宴潮生的脸上,那种感觉就更盛了。
简直像是……宴乐就在他身边一样。
&ldo;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先生。&rdo;顾栖说。
来人着一身黑色的唐装,布料看起来极为柔软。只是他面上覆着一张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来,将面容遮的严严实实,连半分都看不到。
顾栖只是看了一眼,便开始阴阳怪气。
&ldo;怎么?&rdo;他问,&ldo;不过一副皮囊,也需要如此遮遮掩掩。你就这般见不得人?&rdo;
他这话可说的老大不客气,然而那位&ldo;先生&rdo;却是好脾气的并不打算计较,只是顺着顾栖的话笑了一下。
&ldo;让你见笑了。&rdo;他说,&ldo;我的确面容有暇,是以平日才会佩戴面具。&rdo;
&ldo;只是面容有暇么?&rdo;顾栖哪里会信,&ldo;是无颜见人吧。&rdo;
&ldo;这么说也没错。&rdo;
面对顾栖这丝毫不加掩饰的,明晃晃的挑衅,&ldo;先生&rdo;却是连半分的怒色都没有,只是微笑着道:&ldo;或许的确如你所说,我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长在阴沟里面的阴暗小人物呢?不过这并不重要。&rdo;
有一说一,他的态度是极好的,甚至已经到了过分宽和、乃至于是纵容了的程度。
&ldo;先生&rdo;看着顾栖的目光包容温和,仿佛无论对方做了什么,他都只会将那看作是小孩子的恶作剧,然后叹一声气,笑着将对方原谅。
然而被这样对待的顾栖却显得烦躁了起来,尤其是当他听见&ldo;先生&rdo;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自贬的时候,这种烦躁更是到达了顶峰。
&ldo;够了!&rdo;他开口打断了&ldo;先生&rdo;的话。
&ldo;先生&rdo;微微扬眉:&ldo;我说的话让你感到不快了吗?&rdo;
顾栖的眉拧的死死的。
不。
他知道,不是&ldo;先生&rdo;的问题,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没有办法容忍那个人的声音说出如此自贬的话,就像是顾栖也没有办法真的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在看到宴潮生顶着那样的一张脸、露出无助或者痛苦的姿态的时候不去为之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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