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更是让白玦确认了一点:所有的信,都出自“自己”
之手。
可这就奇怪了,白玦从未有任何写下这些信件的记忆。
她一直怀抱着疑问,直到遇见盲祝,听闻“云渺”之事后,才隐约察觉到什么。
盲祝说,照霭可——
【溯回已成定局之事。】
也就是说,这些信确实是“自己”写的;当然,不是现在这个“自己”。
而是那个被困在【死局】之中,无法挣脱、无比绝望的“自己”。
第一封信笔迹潦草,墨水被水晕染得模糊,写着“我意已决,勿念。”
第二封的写信之人似乎受头疼困扰,懊悔着不该摔碎那壶桃花酿。
第二封信途中,写信人去了幽谷一趟,听着枯叶滴雨,竟莫名感到心安。
第四封信笔迹潦草,感慨或许更早些时便可窥见端倪,她却未曾留意片刻。
第五封信极其简短,只有请求白妲“速来玄苍一趟”几个字。
而第六封信,是目前收到的最后一封信,同时也是“迟清礼”这个名字,第一次在信件中出现。
信中写着清礼被囚、写着魔族战报、写着仇与怨,写着不甘与愤懑。
可满溢而出,刀光剑影般的文字写到最后,却一下子变得轻了。
比秋叶还轻,比雪绒还轻,落进血海深仇中,轻得不值一提。
于是,那人望着窗外失神,写着云渺、写着神灵、写着往昔。
结笔只余四个字。
【甚是荒唐。】
-
倘若神明之事甚为荒唐,那么她现在所做的事情,岂不是更加荒唐?
白衣散落在冰面,层层叠叠的红纱垂落着,一下又一下拂过细柔的肌骨。
迟清礼呼吸急促,连气都不会换。
她颤抖着伸出手,将将环绕过白玦脖颈,也将自己更深地埋入她怀中。
在瑶阙峰好吃好喝养了这么久,虽说脸颊仍旧微尖,但身子上还是有几两肉的。
温烫肌肤贴着掌心,腰肢不自觉上抬,迎合着,却又被不容置疑地压下。
哪怕铺着一件衣服,牢狱的冰面仍然透着寒气,顺着脉络,直往骨子里钻。
迟清礼有些怕冷,本能地去躲。
可她此刻进退两难,若要避开寒冷冰面,势必会走得更加深入。
她猛地吸了口气,瞳仁有些失神。
偏偏白玦又在此刻俯下身,舌尖舔了舔耳廓:“冷么?”
迟清礼直哆嗦,贴着冰面的肩胛寒气森森,比不得衣袂下沸热泞淖。
铁链叮叮当当地响,似悬在九重塔上的风铃,一摇一晃,被吹得摇曳不止。
她就像是从树上掉下,又被狐狸咬了一
口的蜜桃。果肉缺口处用指节摆弄几下,便能溢出甜味的蜜。
“…师尊……”
声音里又混了几分水汽,含糊不清,叫人分不清是在委屈,还是在撒娇。
她原先只是抱着白玦脖颈,后来指骨曲起,攥紧散落的红纱。
红纱是软的,携着幽幽的香;垂落的金链微冷,不紧不慢地滑过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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