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托府上下?人去?禀自己的拜访,李桐枝便看到彭夫人眉头紧锁地出门来,望见小姑娘的身影,彭夫人神色一顿,努力放下?自己忧虑的事儿,面露微笑地唤她来身边:“九殿下?来寻凤影吗?”彭夫人一边说,一边支着下?人去?找贺凤影。片刻后,下?人来报说,小侯爷不知何时出府去?了,还未归来。“那请九殿下?入府去?坐一坐等他吧。”彭夫人歉意地向她说:“我妹妹的女儿身上,似是出了很大的变故,我急于去?看看,没?法招待殿下?。”李桐枝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彭夫人妹妹的女儿,不就是贺凤影的表妹吗?她本就是因噩梦中一再?见贺凤影与表妹情?感纠缠,才?独自出宫来寻办法,现在听到相关事,忍不住详细向彭夫人问了问情?况。彭夫人叹息一声,其实也说不大清楚,只是含糊地说:“顾侍郎遣了人来找我,说他们顾家养了十五年的女儿并非亲生,现在亲生的女儿找上门了。我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正要去?看呢。”“夫人夫人能带我一起去?看看吗?”彭夫人对李桐枝的请求颇感意外。她妹妹彭堇言离世得早,在顾侍郎续娶夫人之后,虽然她?还?记挂着?有一位血脉相连的外甥女,但顾嘉莹不喜社交,双方来?往得少,关系不算亲密。若非京中除顾侍郎这个父亲外,她?作为姨母是顾家小姐仅有的亲人,顾侍郎也不会遣人来?找她?。不过弄错女儿十几年这件事实在是丑事,不足为外人道。彭夫人顾虑着?顾侍郎的面?子,连丈夫忠义侯都没邀着?一同去,李桐枝更是不适合共往。可看?着?娇柔小姑娘泫然若泣的神色,仿佛经一夜雨疏风骤摧残的可怜木芙蓉花,再不能承受更多打击,彭夫人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她?蹙眉沉默稍顷,禁不住心软。叹息一声后,吩咐自己的侍女解下颜色素净的罩裙,交李桐枝穿上,叮嘱道:“还?请殿下不要在顾侍郎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她?相信李桐枝不会把顾侍郎的家丑当作谈资四处传扬,可顾侍郎如果知晓有九公主在场旁听,怕是难以保持平静。“谢谢您,我记住了。”李桐枝努力把哽在喉中的泣音吞下,含糊地道了谢。怕情绪溢出,她?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盛满忐忑的心,登上彭夫人的安车。安车停下,她?们抵达了顾侍郎的府上。宽敞的候客厅内,全身被布料包裹得严实?的顾嘉莹正面?色苍白地呆坐着?,近乎水色的下唇瓣上留有她?自己咬出的深刻齿痕。忽然得知自己并非顾府亲生女儿,对于她?来?说显然是巨大的打击。当下她?只能愣愣看?着?自称顾府真正小姐的女子伏在她?唤了十?余年父亲的顾侍郎膝上,淌泪倾诉着?这些年的艰辛生活。虽然没有言明,但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暗示她?本可以拥有的安宁生活和亲爱家人是被顾嘉莹偷走的。顾嘉莹叠放在膝上的手不安地动着?,无法在短时间内把自己框进一个“小偷”角色里,却也无地自容,哑了般说不出话。幸而?她?不是完全孤立无援的。年幼的弟弟并不肯接受一位新出现的姐姐,执意搬了个凳子留坐在她?身边,气鼓鼓地看?着?新来?的陌生人。与顾嘉莹并无任何血缘关系的继母也怜爱地将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眼神坚定地看?着?她?,小声安抚:“我生产后染病那?一阵,帮我日?夜看?顾孩子的是你,我认定的女儿就是你,别担心,无论你父亲怎么补偿他找回的女儿,我不会亏待放弃你。”彭夫人走入候客厅内时,顾侍郎仿佛等?到了救星。他中断了膝上女子的嘤嘤哭诉,勉强微笑道:“彭夫人,可算等?到你了,我同你介绍一下,这是顾闻溪。”李桐枝立在彭夫人的侧后方,一路走来?都很?低调地轻轻垂首,直到现在被那?哭声中的熟悉感吸引,才抬眸不安地看?去。是她?。就是昨夜梦中,险些被自己推入水中害死的人。小姑娘再度被噩梦侵袭,仿佛被掐住脖子般,连呼吸都窒停。尤其对方不知什么缘故,竟没看?站在前?方的彭夫人,而?是将视线投向装扮成侍女的自己。两人对视上了,李桐枝的心神一时被恐惧摄住。李桐枝的出现于顾闻溪似乎是意料之外的情况。以至于她?脸上无比悲戚的表情,在一瞬间仿佛僵成戏台上表演者涂抹的劣质油彩。一双被泪水朦胧的褐瞳因情绪沉淀而?浑浊,像是山林间体型小却擅长?诡计的山狸在盘算继续捕猎的风险。意识到小姑娘身体轻轻颤抖着?,是最不具备威胁性的幼弱猎物,她?放松警惕,恢复了原本的轻松神态。眉宇间的阴鸷感一经散去,她?的五官落落大方,窥不出是使心机的人。顾闻溪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看?向应当施以更多注意力的彭夫人,像是才反应过来?彭夫人的身份,哀哀唤了声:“姨母。”彭夫人在见到顾闻溪的那?一刻稍稍发愣。直觉她?与妹妹相像。具体的相像处说不太上来?,明明她?的皮肤更暗沉粗糙些,身形也更高大些,可就是有股熟悉感。相较之下,一旁坐着?的顾嘉莹则没有那?种熟悉感。彭夫人没有直接应下她?的称呼,却在对比两人后,因样貌有了最初的直观判断,一颗心被拉着?下坠。坐定到椅子上,她?沉声向顾侍郎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侍郎为当下状况头疼得厉害。看?一看?膝上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说不出重话,再看?一看?养了多年却言无血缘关系的女儿,同样无法苛责。一连叹息好几声,终于道:“你也看?到了,闻溪的面?容就与堇言那?么相似,应当就是我和堇言的孩子。只是她?说罪魁祸首全死了,我现在都不知该怪谁,该怎么处理了——闻溪需要弥补,可我也舍不得嘉莹。”当年彭夫人的妹妹彭堇言是怀着?身孕上山拜庙。谁知腹痛将生产时,偏遇一场暴雨,无法下山,也无法请稳婆医师上山。幸而?当时借住在庙内的夫妇是一对游医,帮助她?顺利诞下孩子。暴雨多日?未停,等?顾侍郎终于能上山接应,要感谢游医夫妇提供的帮助时,却发现这二人未留下任何名姓地离开了。“我以为他们是施恩不求回报的大善人,还?为他们在佛前?供了牌,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将自己出生不久的孩子与我的孩子调换,闹出今天的局面?。”顾侍郎用手指指节轻击着?太阳穴,即便合起眼想要保持平静,也压不住从言语泄出的恼意。彭夫人手托着?茶盏,静听他讲述。愣愣半晌后,将盏盖放下,于盏沿敲出清脆的碰撞声。她?谨慎地问:“这位姑娘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她?说的故事?”单凭相似的面?容和这段离奇的故事,不足以让彭夫人接受需要多种巧合恰好碰撞在一起才能导致的结果,“有的。”顾闻溪收起眼泪,红着?眼眶将一支金雀衔珠簪取出:“姨母看?看?,这是他们从我娘身边带走的簪子,爹说您应该见过。”彭夫人接来?仔细看?了看?,点头肯定道:“的确是我妹妹的簪子,当年我们姐妹的嫁妆里都有一支,是同样的工艺。”顾侍郎请她?来?,就是因为记不清早逝的妻子是不是有这支金簪。此刻听她?确定,心中完全相信了顾闻溪的确是自己的女儿,对害父女分离的二人怒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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