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守拙一一回应,就提及当日还真观中事:&ldo;那时我学艺不精,不但自己受了伤,更险些连累顾世妹。世妹临行的时候,还曾问我是不是随她回京治伤。如今侄儿养了这些时日,已尽好了。使世叔为我担忧,是我之过。&rdo;
顾九识道:&ldo;这些人所不能逆料之事,何谈有过。&rdo;
谢守拙微微一笑,又道:&ldo;过些时日恩师将要回返观里,届时望京山也会有秋茶之会,若是世叔和世妹得闲,不妨也来走一走。&rdo;
※
帝阍之内,也有人提起度玄上师将要回京的消息:&ldo;陛下一向推崇度玄真人,不如就让庚儿去拜访他,让真人为陛下看看庚儿配不配得上做秦王。&rdo;
&ldo;陛下,庚儿为了赈济灾民,受了这样重的伤,臣妾只是看着,都觉得这心里像是刀子在绞一样。&rdo;
贵妃冉氏伏在庆和帝肩头,手指抚上庆和帝锁起的眉,&ldo;庚儿还在妾肚子里的时候,那时候妾是真的怕啊,怕您哪天来了,就告诉妾,这个孩子留不得了……他出生的时候,您亲手抱着他,对妾说,我们往后还会有许多许多个孩子……&rdo;
她神色婉转又哀愁,水一样的眼睛里起了蒙蒙的雾气,使人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ldo;可是一直到如今,我们也只有他一个皇儿。&rdo;
柔软的手指按在眉间,温温凉凉,如玉生腻。庆和帝反手把她抱在怀里,就微微地叹息了一声。
他忍不住放柔了声音,道:&ldo;祖宗之法,皆有成律。庚儿这一趟出京吃了苦,朕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朕为了他压了白永年的封赏,朝中那些老臣已经颇有微词了,若是朕要封庚儿做秦王、晋王,中书省是一定不会附议的。&rdo;
冉贵妃怀上夙延庚的时候,还没有进宫。
那时候她名义上还是岐王的继妃,随着岐王以谋逆事败伏诛,和余下的岐王府人一起被圈禁在府里。
他是真的喜欢冉氏。
喜欢到帝位还没有坐稳,明知道白太后会不悦,还是几次三番微服入岐王府,幸了冉氏。
后来她有了身孕,瞒了两、三个月,终于瞒不住了,他又偷梁换柱,使宗人府报了冉氏病逝,又以冉氏族中女的身份,接了她进宫,风风光光地封她做了贵妃。
为此,他的发妻、皇后凌氏震怒,不顾他和白太后的阻止,毅然迁居京郊,只有祭天祭祖的时候才会回来。
他凝视着面前这个女人。
从他对她一见钟情,求而不得,她却回头嫁给了自己的兄长,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可是当年那个顾盼横波的少女过了这么多年,眉眼依旧妩媚而绮丽,依赖着自己的时候,仍然像是当年那个含着泪向他求助说&ldo;我有了身子&rdo;的女孩子一样纤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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