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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赵传的姐姐赵玲浓妆艳抹地哼着歌走进院子里。

刘林闻声端着碗从屋里走了出来：&ldo;呵，一路歌声，小生活过得还挺美气的。&rdo;

赵玲把包朝肩上一甩：&ldo;就是，让你管。&rdo;

&ldo;今天怎么提前下班了，怕钱咬手？&rdo;刘林早听说赵玲在临河饭店舞厅当&ldo;三陪&rdo;。

&ldo;有干有休息，这叫有生活质量，懂吗你？&rdo;看见刘芳，赵玲伸了一下舌，忙走过去：&ldo;芳姐也在这儿。&rdo;

赵传说：&ldo;芳姐给的钱，让买复习资料的。&rdo;

赵玲拿过钱寒到刘芳口袋里：&ldo;芳姐也是干工资，走，回屋里，姐给你。&rdo;

一张嘴，满口的酒气。

赵传说：&ldo;你又喝酒了？&rdo;

赵玲忙伸手捂住他的嘴：&ldo;就你鼻子尖，属猫的？&rdo;

刘芳进屋刚要躺下，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听，竟然是那个作家。

&ldo;你现在在哪儿？&rdo;

&ldo;临河饭店咖啡厅。&rdo;

&ldo;你还在那儿？&rdo;

刘芳抬腕看表，她没想到，这年头，还真有这么死心眼的人。

&ldo;当然&rdo;。

&ldo;我临时有案子，对不起，你想怎么样？&rdo;

刘芳差点就要感动了，如果&ldo;作家&rdo;说你过来吧，刘芳真要奔过去的。现在这样执着的男人，真是越来越难碰了。

&ldo;作家&rdo;：&ldo;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我也没有白等，在这儿赶写了一篇稿子。天太晚了，我的工作也完成了，咱改天见。&rdo;

&ldo;谢谢。&rdo;刘芳真的感到困了，身子一挨床便睡着了。

这天晚上，给副总赵小冬交代完工作，天太晚了，林若诚睡在了办公室。凌晨，手机的铃声叫醒了他，洗漱好正要下楼的时候，听见司机王兵恼怒的喊声：&ldo;有种别跑！&rdo;

林若诚快步出来，看见王兵飞快地朝大门口跑去。

色泽深沉高贵的奔驰车前盖上，被人用砖头砸了很大一块儿。车是春节后才买的，这么好的东西，谁忍心竟然下得了手？他下意识地朝右手边望去，高高的围墙那边，就是远方日化厂。

王兵没有追上，气呼呼地转回来。

&ldo;我看见有人在墙那边，缩了一下头不见了。夏大虎拦着不让我进大门，要不然，我冲进去肯定能抓住。&rdo;王兵在部队特务连当过五年兵，对自己的身手绝对自信。

&ldo;林总，怎么办，报案吧？这都是第二次了，前头那辆&lso;凌志&rso;，花了两万多才修好。&rdo;

林若诚沉思了一下，说：&ldo;算了，去北京还有急事要办。&rdo;

《欲望之舟》第二章

4政治被动（1）

五月十二日，端午节。对东阳中学的学生们来说，这是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告别阴暗潮湿的屈原庙，搬进宽敞的新校址；举办学校首届龙舟比赛。阳光比任何一个日子都灿烂，明亮得让人晕眩；风比任何一个日子都轻柔，妩媚得让人心颤。把庆祝活动和纪念这位伟大的诗人结合在一起，是沈娜的提议。这些年，学生们挤在庙里读书，耽误香火不说，更使老夫子难得安静，在天做仙的他，不知少写了多少瑰丽诗篇，特意感谢一下，是应该的。

按理说，一所普通中学的搬迁庆典，是很难排上一市之长的日程表的，实际上，沈娜也没打算惊动刘沉。头天晚上在临河庄园，刘沉主持在家的四大班子领导参加，给白向伟正式接风。省委组织部长殷平专程从省城赶了过来，为了活跃气氛，有意&ldo;推波助澜&rdo;，以前藏藏掖掖的酒量，也彻底放开了，挨着和大家碰杯，把一个原本过场式的宴会，搞得热热闹闹。殷平第二天一早，还要乘飞机到北京开会，当天晚上连夜赶回了省城。天亮起床，刘沉还想的是上班后陪白向伟到四大班子去转转，这是惯例，头两天听汇报，后边四处认认门，他必须有自己的风度。没想到，临出门时肖光亲自打来电话，彻底把他解脱了。肖光惯有的浑厚声音，讲自己正在下游的乐水市调研&ldo;三农问题&rdo;的落实情况，吃过早饭返回省城，叫他赶到乐水和临河交界的路口等他。打电话的时候，沈娜就坐在旁边，当时眼前一亮，接过电话邀请肖光顺便参加东阳中学的搬迁庆典，肖光爽快地答应了：&ldo;哈哈……好你个沈娜，把&lso;顺便&rso;两个字抬出来了，我还敢不答应？否则，今年的教师节，我情等着背不重视教育的黑锅了。&rdo;

这一下，对刘沉而言去参加就是任务了。

就这样，东阳中学举办了一个全市有史以来中学搬迁规格最高的庆典。

参加完典礼，肖光好人做到底，饶有兴致地在离学校不远处的白龙潭宣布龙舟比赛开始，这才和刘沉离开喧闹的现场，来到下游一处清静的河湾。车辆、随从停在远处，只有刘沉陪着他在河边漫步。肖光在北方省，是以&ldo;闲&rdo;著称的，作为一个人口近亿的大省，要发展，要稳定，方方面面，千头万绪，而这些林林总总的矛盾，最后，都要归结到他的面前。许多领导都以忍辱负重的老黄牛自喻，至少，表面上要给人营造这种印象。这种印象是很有好处的，第一，表明自己是在踏踏实实地干，有成绩没成绩，至少工作态度没说的，关键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没有功劳总有苦劳的话；苦劳，也是可以当本钱使的。第二，决策失误的话，可以避免&ldo;轻率&rdo;&ldo;浮漂&rdo;和一贯&ldo;投机取巧&rdo;之类的指责，纳入&ldo;工作失误&rdo;的范围，这类&ldo;失误&rdo;是谁都难免的，是最能得到原谅的。而肖光带给北方省的一句名言是：要累，大家一块儿累，不能光累哪一个人啊！要求每个常委，按照分工，各负其责：&ldo;该谁拍板的事情，硬要朝上推，就说明自己不称职。&rdo;所以，人们就经常见这个大掌门人，今天在这儿调研，明天在那儿调研，还动不动出现在大学的经济学研讨会上，像个认真履行职责的巡视员一样。也有人私下开玩笑，说肖书记的闲，是以大家的忙为代价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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