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停下,转过来抱住了狄然。
他臂膀有力,勒得她快喘不过气。
&ldo;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做?我骂了他们,以后他们肯定还会说你。&rdo;狄然回搂他,小声说,&ldo;我不是故意的,但我忍不住。&rdo;
陆川沉默了一会,轻抚她的后脑,低声道:&ldo;谢谢。&rdo;
&ldo;你别跟我说谢,我只是骂了他一句,谁让他嘴贱。&rdo;
陆川认真地凝视她:&ldo;不是谢这个。&rdo;
维护我。
跟我回家。
还有你爱我。
狄然看着他温柔的眼睛,一下子读懂了他的意思。
陆川说不出口,但她全都明白。
陆川笑了笑,转身蹲到地上:&ldo;我背你。&rdo;
前面还有五公里的路程,狄然穿着圆头小皮鞋,走起路来会累,还会硬得脚底板疼。
狄然乖乖趴到他背上,吻了吻他的耳朵:&ldo;累了告诉我。&rdo;
&ldo;背你不会累。&rdo;
陆川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里,和她悄声说着话。
&ldo;以前这的交通不发达,有天晚上我发烧,我爸半夜骑着自行车送我来县城的医院,半路上车胎爆了。他也是这么背着我一步一步走到医院的。&rdo;
狄然听他讲小时候的事情,心里一阵开心,仿佛她亲身参与了陆川的过去一样:&ldo;那多亏了叔叔背着你过来,不然我们川哥在半路烧傻了怎么办?&rdo;
陆川笑了:&ldo;夜里天黑,没有路灯,他走岔路了。等到清晨把我送到医院,我已经退烧了。&rdo;
狄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川继续说:&ldo;那时候农忙,整个秋天都在山上。有天傍晚,我爸开着拖拉机载了一车玉米杆回家,让我坐在玉米杆最上头。&rdo;
&ldo;他说坐得高看得远,人生到处是风景。&rdo;
狄然忍不住乐了,没想到陆呈庆是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人。
&ldo;回到家以后发现我不在车子上面,他以为我贪玩钻进里面去了,卸下来找了一圈都不在。&rdo;
&ldo;你人呢?&rdo;
&ldo;半路刹车被他颠下去了。&rdo;
狄然趴在陆川肩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
&ldo;我爸他很好,也很傻,班上贫困生的学费都是他掏钱垫付的。那时候每天都有人提着东西过来,叫他陆老师。&rdo;
&ldo;很好。你这么好,他一定和你一样好。&rdo;狄然喃喃道,她声音细软,不知不觉趴在陆川肩头睡着了。
长途旅程很累,她昨晚乖巧躺在他怀里睡了一晚上,却还是没有休息好。陆川微微侧过脸,顶着她的头蹭了一下,有点心疼。
天空飘起了雪花,好在寒风停了下来,不再像刚出站时那样割在脸上像刀剐。他背着她走在冬日温暖的细雪里,脚下的积雪已经被来往车辆夯实,踩上去硬邦邦的。
远处几声寒鸦声鸣,不远处被挖空山体的矿山矗立,路两侧高大的梧桐笔直绵延,衬得前路漫长无边。但有她在,沿途枯燥的风景也都变得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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