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未散,裴溪亭一口气冲出皇宫,驾着马车朝城外而去。
元方坐在车夫座上,感觉身边坐着个随时要爆炸的大炮仗,没敢吱声。
马车跑的是大道,车轮子都要擦飞了,如果不是方向反了,元方甚至以为裴溪亭要逼宫弑君。他抱着蜷缩的腿,打眼向左,裴溪亭侧脸紧绷,看着很冷静,但细看之下整个人都在发抖。
马车一路飞奔到最近的城门,被杈子拦下,守城官喝道:「深夜纵马,该当何罪!」
裴溪亭拿出腰牌,说:「开门。」
笼鹤司的令牌几乎无所不能,守城官检查无误,立刻吩咐挪开杈子,开门放裴溪亭出去。
待马车快奔而出,一旁的守将说:「如此着急,不知是什么要案?」
另一个守将却觉得哪里不对劲,说:「若是要案,应该是笼鹤卫出城吧,方才那不是裴文书吗?」
对啊,一个文书独自深夜出城,很不合情啊!
守城官吏说:「立刻去向游大人和东宫禀报!」
另一边,元方终于出声,「私自动用令牌,按照笼鹤司的家规,你要挨打的。」
裴溪亭勒住缰绳,马儿扬蹄,差点没把他们甩下去。他扒住元方,说:「对哦,我忘了。」
「……」元方伸手摸了下裴溪亭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你不是脑子摔坏了,你是发热了。」
「啥?」裴溪亭伸手摸了下额头,纳闷地说,「我刚才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发烧了?」
「也许是因为人在高度紧张丶激动时会引起身体的一系列反应,从而引起发热,更别说你身上还有伤。」元方说,「你想去做什么?」
裴溪亭如实说:「跑马,散心。」
元方客观地说:「会不会太激烈了?」
「大晚上的,城内又不能跑马。」裴溪亭还挺委屈的,「你要是肯让我喝酒,我也不必跑马。」
「得,都是我的错。」元方不和他计较,「那现在怎么办?」
裴溪亭想了想,说:「反正要挨打,现在就回去,亏了。」
「所以?」
裴溪亭四处一扫,认了认路,说:「前面往左拐有河,魏叔经常去那里摸鱼,咱也去吧,摸着了明天做桂鱼羹……你什么眼神,我告诉你,这个点水温下降,容易抓着大鱼!」
元方警惕地盯着他,「你不会跳河吧?」
「淹死很痛苦的,而且很丑。」裴溪亭深情地看着元方,「如果我要死,我希望能死在你手里。」
元方说:「滚。」
「好嘞。」裴溪亭把缰绳递给元方,「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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