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甄颜就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哥哥。
没有原因,反正就这么觉得。
于是在六岁那年,甄颜跑去母亲面前,问她:“妈咪,你可以给我生一个哥哥吗?”
甄盈之坐在工作间里做木雕,头也不抬,“弟弟妹妹可以试试,但哥哥生不出来。”
“但是我不想要弟弟妹妹,”甄颜皱着一张圆嘟嘟的小肥脸,把脑袋搁在桌子上,“妈咪我想要哥哥……”
“那你想呗,也没不让你想啊。”
“我想要哥哥——”
“你爸有个堂弟,比你大一点,你要是不介意,过年去司家拜年的时候你可以喊他哥。”
“我不要这个,我要亲哥——”
甄颜哼哼唧唧,在桌面上来回滚脸,甄盈之刻完一笔,抬起头问道:“今天练控线了吗?熔炼要诀背了吗?傀儡术禁忌都熟了吗?”
甄颜嗷嗷呜呜地乱叫,扭头跑了。
熟练地把闺女打发走,甄盈之继续做木雕。
小孩子总会有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并且大部分都只有三分钟热度,早已习惯闺女想一出是一出的甄盈之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而甄颜嚎过那一次后,便再也没提过想要哥哥,每天咋咋呼呼、横冲直撞,精力旺盛得带她都得全家接力。
过年的时候,夫妻俩带着甄颜到司家主宅拜年,遇到甄颜她爸的堂弟,司家唯一继承人司律,甄颜对他也没有很热情,不像很想要哥哥的样子。
甄盈之便逐渐忘了此事。
又过了三年,某个午后,甄盈之正在睡午觉,迷迷糊糊听到闺女小小声问:
“妈咪,你睡醒了吗?”
甄盈之没搭理,继续睡。
甄颜安静了一会儿,又回来小声问:“妈咪,你睡醒了吗?”
甄盈之:……
这觉是没法儿睡了,早知道让孩子她爸把她带去上班。
坐起身叹了口气,甄盈之面无表情道:“甄颜,你最好有要紧事。”
十岁的甄颜哒哒哒跑进来,召出一个傀儡,兴高采烈地展示:“当当当当——妈咪你看!”
甄盈之一看,被吵醒的起床气都淡了许多。
那个傀儡是个十岁男孩的模样,长得和甄颜很像,还穿着她的运动服,制作手法称得上精妙,估计玄门所有傀儡师都没几人能达到这个水平。
甄盈之知道闺女在傀儡术上很有天赋,但没想到天赋这么好,甚至比自己还好。
惊讶了一会儿,她看向仰着脸得意洋洋的闺女,“你自己做的?”
“嗯呐,花了我三年哦,三年!”甄颜伸出三根手指,然后抱住傀儡的胳膊,“妈咪,以后他就是我哥哥了,我的名字给他,他叫甄颜,我要叫甄可爱!”
甄盈之:“……”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去改名呀?我要叫甄可爱~”
甄盈之:“…………”
她抬手召来一根鸡毛掸子,作势要揍,甄颜嗷嗷大叫,喊着“为什么又打我”,扭头拽着傀儡飞快溜了。
看着一溜烟跑掉的闺女,甄盈之扔掉鸡毛掸子,给丈夫司柝打了个电话。
电话秒接通,[怎么了媳妇儿?]
“闺女刚刚带了个傀儡过来,说,以后这傀儡是她哥,叫甄颜,她要叫甄可爱。”
电话里,司柝哈哈大笑起来,[她也确实挺可爱的。她要把那傀儡当本命傀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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