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子回过头望了一会儿,深深叹了一口气。
&ldo;想到自己今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就觉得有点伤感。&rdo;
&ldo;为什么,想来的话再来不就行了吗?&rdo;
直子摇摇头。
&ldo;不会再来了。见到他们我很痛苦。对他们来说,我是一个已经死掉了的人。他们的世界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我去了,无非像一个游魂……&rdo;说到这里,她的眼睛湿润了。她取出手帕,&ldo;对不起,我只想哭一小会儿,以后就再也不哭了。不用担心我,开车吧。&rdo;
平介默不做声地插上车钥匙,发动了汽车。
他心底在想:只有我才是她真正的亲人,我们两个人是孤立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那个电话打来时,正是周日的傍晚,直子出去买晚饭要吃的菜了。平介一个人修整了小院子之后,来到落地窗前的台阶上坐下,呆呆地望着西方的天空。晚霞红得那样完美,将鱼鳞状的积云也染成了相同的颜色。
在好久不曾体验过的休闲中,平介度过了这个惬意的秋日。一想到明天又可以带着焕然一新的心情开始一周的工作,平介感到非常满足。
在这样的时候电话铃响起,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平介家的电话铃平时基本不怎么晌。当直子以直子的身份活着的时候,倒是经常有从她长野娘家或者是朋友那里打来的电话,但如今这样的电话已经没有了。
会不会又是房屋中介呢?平介边想着边站了起来。之前经常有电话打来同他们要不要买一室的公寓。
电话在组合柜上。平介抓起电话:&ldo;你好,这里是杉田家。&rdo;
对方没有马上发出声音。这非常短暂的沉默让平介相信自己的不祥预感应验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的反应迟钝并非出自物理原因,而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后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ldo;啊,你好!&rdo;一个男子的声音,&ldo;那个……请问,杉田藻奈美同学在家吗?&rdo;
平介意识到对方应该是直子同校的男生。他觉得自己本来一片晴朗的心空,顿时布满了乌云。
&ldo;她现在不在。&rdo;他回答道,声音里流露出心里的不高兴。他这样做一半出于无意识,一半出于有意识。
&ldo;啊,这样啊。&rdo;
对方似乎有些退缩了。平介决定,如果对方想就这么挂断电话的话,那么他就在对方挂断之前狠狠地骂他一顿。连名字都不通报一声就往人家里打电活,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对方并没有那么不懂规矩。
&ldo;那,我的名字叫相马。藻奈美同学回来后,您能告诉她我打过电话了吗?&rdo;
&ldo;是相马同学吗?我用跟她说是哪个相马吗?&rdo;
&ldo;是和她一起打网球的相马。&rdo;
又是网球俱乐部!平介口中泛起了苦涩。
&ldo;你有什么急事吗?&rdo;
&ldo;不,算不上是什么急事。&rdo;
&ldo;可是在周日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你现在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向藻奈美转达。&rdo;
&ldo;噢,不了,因为说起来有点复杂,不直接说很难听明白,所以只要帮我告诉她我打过电话就行了。&rdo;
&ldo;是吗……&rdo;
&ldo;再见。&rdo;说完,那个自称相马的男生慌慌张张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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