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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esp;&esp;祁扬放开他,陆瑞安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自然地蜷了蜷手指,悄悄地藏在桌下。

&esp;&esp;“瑞安当年还是学生会主席呢。”席间太嘈杂,陆瑞安难以定位到声源的具体方位,只能听着这话题莫名其妙地转到了他和祁扬身上,“是吧祁扬,还是你哥专门向老师推荐他的。”

&esp;&esp;祁扬挑眉:“那就不知道了,我最讨厌学生会的那些破事。”

&esp;&esp;“我也是!纪律部老是扣我的分,当时气死我了,不过现在想想,还有些怀念啊。”

&esp;&esp;“我现在都还记得,你有一次被扣分的理由,是用光碟照镜子哈哈哈哈——”

&esp;&esp;“还好瑞安帮你撤销了,不然那个月咱们班就要挨批评了。”

&esp;&esp;“我是被冤枉的好不好!当时刚发下来教材,里面就有教学光盘,我好奇看了两眼,怎么就能判定我是在照镜子了,真的好无语——”

&esp;&esp;众人一同回溯学生时光,话题早已偏离原本的现实轨道,好像连同彼此的心态都重返当年。

&esp;&esp;服务员正在上菜,于南雁起身要去外面取定好的蛋糕,经过时下意识要让路,不小心碰掉了一只杯子,酒水溅了一地。地上太滑,高跟鞋不好走,陆瑞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起身抬起一只手臂让她能扶住绕开地上的碎玻璃,她感谢地朝陆瑞安笑笑,陆瑞安问清楚情况便帮忙出去把蛋糕取了回来。

&esp;&esp;他提着蛋糕回来交到于南雁手里,席上的话题随着目光一同回到了他身上,他刚坐回自己的位置,就听到有人谈起他当年是班里人缘最好的一个,不管是谁找他帮忙都不拒绝,揶揄地问他收过几封情书。

&esp;&esp;这原本只是很寻常的打趣,陆瑞安却感受到一道格外灼热的目光投向了他,他无法忽略其存在,但又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面上还是温和地笑着说:“没有,我没收到过。”

&esp;&esp;主桌的于南雁招呼起来,众人轮流端着酒杯去和班主任敬酒聊天,可那灼灼的目光还如影随形,让陆瑞安如坐针毡,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臂叫他一起去敬酒,他笑着婉拒:“我先去趟洗手间。”

&esp;&esp;他逃也似的快步走出宴会厅,顺着指示来到洗手间,没注意到身后悄无声息远远跟来的脚步。

&esp;&esp;他从隔间出来,心神不宁地垂头洗手,专注地看水流的凉意带走了他身上不自在的燥热温度,关水直起身时,目光不经意地望进镜子里猛然顿住了。

&esp;&esp;——卫生间的门关着,祁扬正抱臂倚在门上,定定地看着他。

&esp;&esp;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汇。

&esp;&esp;陆瑞安无措地低下头避开他的凝视,脚步迟疑地转向了门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可以让一下吗,谢谢。”

&esp;&esp;他听到头顶冷不防传来的一声哼笑,像是气的,但他没敢抬头确认,紧张地绷直了后背。

&esp;&esp;祁扬磨着后槽牙,在陆瑞安一声不吭地想避开他去拉门把时,突然抓住了陆瑞安的手腕。

&esp;&esp;陆瑞安一怔,只感到眼前一花,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力狠狠一推,踉跄着被拽入逼仄的隔间,随着门摔上的巨响,后背重重撞上黑金镶嵌的磨砂玻璃门。

&esp;&esp;他本能地闭上眼,却感到后脑是被一阵温热护住,而非冰冷坚硬,而他下意识要往身后藏的手腕却被祁扬紧紧攥住按在头顶。

&esp;&esp;陆瑞安感觉到祁扬俯身一寸寸地向他逼近,双腿被顶来的膝盖分开,让他呼吸急促地感到无处遁形的羞耻和慌乱。

&esp;&esp;祁扬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问他:“陆瑞安,你对谁都好,唯独不能多对我偏心一点是不是?”

&esp;&esp;蓄念十一·唇印(1)

&esp;&esp;陆瑞安心跳得飞快,脑子里乱糟糟的,在触碰到话语里的“亲昵”意味时,自我怀疑抢先于受宠若惊跃了出来。

&esp;&esp;他条件反射地感到惶恐,垂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祁扬,呼吸紊乱得不成样子,微微咬住下唇。

&esp;&esp;这神情变化祁扬很熟悉,迅速从中读出来他的抗拒和退缩。

&esp;&esp;“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陆瑞安脑中飞快回忆自己在席间的表现,始终没寻出一处惹祁扬不高兴的可疑点。

&esp;&esp;被按在墙上无名指传来的疼痛在这紧张时刻提醒了他。

&esp;&esp;他想:或许是因为他戴上戒指会让祁扬感到在同学面前丢脸,所以他又惹祁扬生气了。

&esp;&esp;“……他们不会注意到的,”陆瑞安用右手去推祁扬的胸膛时显得失魂落魄,下垂的视线掉落在祁扬的领口处,在阴影的覆盖下又黯淡了几分,“明天上午就可以去民政局拿离婚证了,你放心。”

&esp;&esp;他自以为这语气已经很和婉很温和,不存在任何主观挑起他人不适的意味,可就是出乎陆瑞安意料地出了反作用,他明显地感觉到握在自己手腕的力度又收紧了,这让他很沮丧。

&esp;&esp;祁扬气笑了,一字一顿地重复他的话:“我、放、心?”

&esp;&esp;他的恼怒溢于言表,唇间最后一抹勉强的笑意荡然无存,直起身体远离的呼吸让陆瑞安提心吊胆——又一次,两人无话可谈。

&esp;&esp;吱呀——有人推开卫生间的门,两人的声息不约而同在这一刻凝止一秒。

&esp;&esp;“陆瑞安?你还在里面吗?快过来——要切蛋糕啦。”探入卫生间的声音试探地唤着。

&esp;&esp;陆瑞安惊得身体一抖,挣动着手腕,扭头往门口的方向:“马上就来!你先去。”

&esp;&esp;“行,你快点啊,还有祁扬也不知道去哪了,真是叫人好找……”那忙碌寻觅的嘀咕声被隔离在门后,陆瑞安松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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