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年美红惊呼着过去搀他,回身冲江代出求助:“大年,快把你爸扶屋里去。”
&esp;&esp;江代出冷眼看着他醉生梦死的德行,“你就让他坐地上吧,地上凉快,好醒酒。”
&esp;&esp;年美红等下有客人要来,不放心把他就这么放在这儿,只能自己动手将他半个身子搭在肩膀上,费力抬他起身。
&esp;&esp;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贺繁见状上去帮忙。
&esp;&esp;“都别管我!我没醉!”
&esp;&esp;贺伟东上一秒还像个死人,下一秒就猝然呼喝,胳膊无意识地一抡,手背堪堪擦着贺繁的脸划过去,差一点打到贺繁的眼睛。
&esp;&esp;“贺伟东你够了!要发酒疯出去发!”
&esp;&esp;江代出忍无可忍,不顾贺伟东还东倒西歪打着晃,上前一把将他从贺繁身边推开。
&esp;&esp;贺伟东脚下不稳,身子一歪向墙上倒去。这回年美红没再管他,忙去查看贺繁的脸,确定没事才转过头朝他吼道:“贺伟东!”
&esp;&esp;她像一只护崽的母兽般满眼愤怒,第一次对她深爱的丈夫露出这样尖刻的神情。
&esp;&esp;她也替孩子们几年来忍受这样的父亲感到委屈,眼底慢慢涌上泪水,“你这个爸当得太不像样了,我跟儿子都对你很失望你知道吗?”
&esp;&esp;贺伟东一边的肩胛骨磕上突起的墙角,但他似乎一点感受不到疼,混沌地听着妻子和孩子的控诉,在他们脸上茫然地来回扫视。
&esp;&esp;忽然他抓住年美红的肩膀叫了一声“老齐”,五官扭曲的不知是哭是笑,“儿子,我儿子”
&esp;&esp;他对着年美红,眼神却空洞,“老齐我告诉你件事儿,这事我谁都没告诉,我就偷偷告诉你”
&esp;&esp;江代出怕贺伟东手上没轻重,把年美红拉开,自己挡在前面,他就又把江代出当成了“老齐”。
&esp;&esp;“我憋着心里难受我儿子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esp;&esp;他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但在场三人都清楚地知道他想说什么。
&esp;&esp;年美红叹了口气,不忍听下去,抓着他的胳膊往屋里拉,“贺伟东,我知道了,你跟我一个人说。”
&esp;&esp;贺伟东不动,眼神在三人脸上来回睃巡,最后落定,抬手虚虚一指贺繁说:“这个是我儿子,亲儿子学习好,名列前茅,就跟我小时候一样”
&esp;&esp;他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意,那确实是一个父亲炫耀孩子时骄傲的神情,然而一瞬便逝,短暂的像是从没出现过,就转为了苦笑。
&esp;&esp;“听话,老实跟我一样就知道学习”他顿了顿,接着说,“文弱书生只会学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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