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是八仙桌。菜肴摆了一桌子。党子瑜一一介绍过,说:&ldo;山野僻壤,没有什么好招待的,都是些野味。刘先生不要笑话。&rdo;
刘太文知道人家是把自己当贵宾看待,正要找合适的话赞扬一番。党子龙插话说:&ldo;刘团长,我们家大哥为了招待你,让弟兄们上山打了一天的野兔斑鸠。&rdo;党子瑜责怪党子龙,瞪了他一眼,还&ldo;哎&rdo;了一声。刘太文知道党子瑜并非真的责怪党子龙,那眼光里是包含着善意。党子瑜说:&ldo;刘团长在国民党军队里干过连长,又在共产党八路军里面当独立团团长,威震一方。特别是尖角山一仗,能够在敌众我寡,重重包围的情况下,击败对手,反劣为强,大获全胜,是当代的英雄啊!我们今天能请到刘团长,是山寨的荣幸,是我们的光荣。&rdo;党子瑜还要说去,党夫人到跟前,责怪道:&ldo;子瑜,看你只顾说话,也不让刘团长坐。&rdo;党子瑜忙招呼刘太文入席,说:&ldo;我当年也在国民党里面干过,刘团长也在国民党李干过,又都是脱离了国民党军队。我们也算有过共同的经历啊。&rdo;
刘太文坐下后,说:&ldo;刚才你说起了尖角山一仗,我需要更正一下。尖角山一仗之所以能取得胜利,不是我刘太文的功劳,靠的是老百姓的帮助啊。&rdo;
党夫人插话:&ldo;也是刘团长指挥有方啊。&rdo;大家齐声应和着。
党子瑜说:&ldo;有一个问题党某想请教刘团长。&rdo;
刘太文说:&ldo;党先生,以后不要叫我刘团长。在共产党的军队里面都是官兵平等的,你就叫我太文吧!&rdo;
党子瑜端起酒杯说:&ldo;哦哦,好好,共产党的军队和国民党就是不一样啊。我自罚一杯。&rdo;党子瑜仰脖把一碗酒喝干,亮了碗底。党子瑜说:&ldo;当前的形势也是有目共睹的。日本鬼子要完蛋了,不知你对天下的形势有何看法。&rdo;
&ldo;哦,&rdo;刘太文微微一笑,说:&ldo;关于这个问题,刘太文说不好,有一个人已经替我们回答了。谁?毛泽东。&rdo;刘太文从警卫员手里要过一本书,&ldo;这是我临来的时候我们的政委让我送给你的。&rdo;是一本《论联合政府》。党子瑜翻了翻,递给夫人。夫人很认真地翻了翻,让下人好好放起来。
党子瑜不无忧虑地说:&ldo;你是共产党吗?&rdo;
刘太文说:&ldo;是。&rdo;党子瑜说:&ldo;我不是。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认为,共产党和国民党要有一战。论实力和武器装备,共产党比不上国民党。共产党能不能在未来的天下角逐中一统天下,我心里没有把握。&rdo;
刘太文说:&ldo;党先生的担心不无道理。论实力,兵力,武器装备,共产党的军队是不如国民党,可是有一样东西是国民党的军队所没有的,那就是民心。国民党已经在老百姓心目中失去了地位。从抗日战争以来的诸多事情中已经得到证明,要不然党先生怎么会脱离国民党呢?&rdo;
党子瑜想不到刘太文会这样反问,雪了雪脸,说:&ldo;党某人脱离国民党,是看透了他们的腐败。但是对于共产党,我,还是不太了解。&rdo;
党夫人忙插话道:&ldo;刘团长不要误会了。我们家子瑜早年参加国民革命,也是想为老百姓做些事情。可是国民党的军队却残害百姓,不抗日,还搞摩擦,子瑜这才脱离了国民党军队。今天就想请教刘团长,请刘团长给出一条明路。我们也不至于这样隐居深山之中,无所事事。&rdo;
党子瑜情绪有些激动,说:&ldo;古代有个班超的人,曾经投笔从戎,痛恨大丈夫在国难临头的时候不能为国出力。宋代的岳飞也曾说过,壮志饥餐胡虏肉。我没有他们的豪情壮志,但我党子瑜也是军人,也想到战场上去杀敌,去为国立功。&rdo;
刘太文道:&ldo;党先生也是个爽快人,刘太文佩服你。刘太文认为,你不应该固守党家沟,应该摘掉聚义厅的牌子,和共产党站在一起,为抗日大业立下自己的功劳。&rdo;
党子瑜满了酒,说:&ldo;来,今天多谢刘团长的指点。从今天起,我党子瑜就不再做山大王,不再寡居深山,要亮出旗帜,和日本人干,要在乱世之秋作出自己的贡献。&rdo;
二十、王专员的祝贺信
刘太文独立团一战而败小日本和伪军,名声大振,许多人都将自己的孩子送到部队上去。刘太文忙着整顿部队,抓紧时间练兵。张禄则忙着做部队的政治工作。这支部队有一部分是老兵,大部分是新兵。新兵人多,思想也复杂。
独立团白天练兵,晚上组织学习,还在部队上开展我为什么要参军的讨论。组织一些受压迫厉害的苦孩子上台讲自己家的血泪史。
石岭,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地方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这一日警卫员带来一个人,他自称从王兴临那里来,给刘太文送来一封信。
八路军独立团刘太文团长阁下:
欣闻独立团一仗而胜尖角山,王某深感欣慰。独立团以区区之力而血战而大胜,刘团长指挥有方,王某代表我个人表示佩服。
欣慰之余又感慨万千。王某作为国民政府的专员,不能把个人的意愿强加到国家的头上,我不能意气用事。当今政府乃是国民政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中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国民政府的。你部如今占据朱坡等地,搞地方割据,这无异于古时候的诸侯割据,有违国法,不成体统。因此,王某恳请你部认清形势,严格自律,应速速撤出,还土地于国民政府。否则发生的一切后果由你部负责,由贵党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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