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手顿了顿道:&ldo;便说我好了罢。&rdo;
玉竹答应一声,出去告知,回来时见杜若已不在用饭,她小声道:&ldo;其实周姑娘也真是有些奇怪,那时候在漕运河,她周家的船便遇到险滩,这次在宫里的荷花池也是,奴婢可不信姑娘是灾星。&rdo;
&ldo;谁说我是灾星?&rdo;杜若询问。
玉竹就朝鹤兰看一眼。
昨日她陪着杜若去乘舟,鹤兰是留在长廊的。
鹤兰只得道:&ldo;姑娘摔入池塘,姑娘们都晓得了,有几个坏心肠的便说起在漕运河的事情,说姑娘一坐周姑娘的船,船就沉了,这回也是。这话大姑娘也听见的,当时气得不得了,被二姑娘拉住了才没有吵架。&rdo;
但等她回来,杜蓉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来。
玉竹道:&ldo;奴婢瞧着周姑娘倒像是灾星,姑娘怎么会?瞧瞧我们杜家,老爷可是宋国公,手握重兵,他们周家哪里比得上?周老爷虽得了伯爷的爵位,可一条腿都没了,抵得上什么用?周姑娘至少是不旺她父亲的。&rdo;
杜若手放在桌边,想到周老爷那天受重伤,她专程跑去安慰周惠昭,陪着她一起哭,心里不由一阵刺痛。
她站起来:&ldo;我想睡觉了,你们别再发出声音。&rdo;
转身走到床上,她侧对着她们闭起眼睛。
这阵子好像过得很慢,可又好像过得很快,杜若清晨起来,站在庭院的梧桐树下,竟发现自己长高了一寸。
她大喜,叫玉竹在树干上画一道痕迹。
&ldo;说不定我很快要赶上大姐了。&rdo;
玉竹笑道:&ldo;现在正是姑娘长个子的时候呢,只要姑娘多吃些,定然会生得极为高挑的。&rdo;她看着杜若,小姑娘前阵子很是忧愁,饭也吃得少,但近日又好了,连带着老爷,夫人都很高兴。
她们作为奴婢对有些变化是很敏感的,直觉主子们是解决了一桩难题。
不管如何,总是好事。
正当要伺候杜若去女夫子那里,鹤兰见到一个丫环进来,听得几句她说道:&ldo;姑娘,章家来提亲了。&rdo;
两家早有结亲的意思,是以八字早就测好了,到得今日关键的一步,那是极为慎重的。
杜若道:&ldo;走,我们去上房看看。&rdo;
谁料才出来没多久,便遇到杜蓉,她穿着件梅色折枝石榴的褙子,素白的裙儿,头发梳成元宝髻,插着两支华胜,光彩照人,那双眸像是有宝光蕴含着,明亮又炙热。
见到她,杜蓉微微一怔:&ldo;你也是去女夫子那里吗?&rdo;
杜若噗嗤就笑了:&ldo;这条路才不是去女夫子那里的呢,这是去上房的!&rdo;
杜蓉难得脸红:&ldo;不是吗,是我走错了。&rdo;
&ldo;大姐,你就别装了,现在都要定亲了,还遮遮掩掩呢,走,我们一起去。&rdo;她拉住杜蓉的手,&ldo;祖母那耳房旁边不是有堵墙吗,我们就沿着那墙过去,看一眼便走,当然,你要多看几眼也无甚,反正现在不算晚。&rdo;
&ldo;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rdo;杜蓉捏她脸,她实在没法不承认。
两人偷偷摸摸的,正想法子要窥视,身后却传来声轻笑:&ldo;大姑娘,三姑娘。&rdo;
听到这声音,杜蓉身子僵住了,她脸颊发烫,有些害羞怕转过身,虽然一早知晓他们能成亲,可现在要面对面,却是生出一种又渴望又胆怯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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