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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他是伟大的贺宇川，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错，淡定地回答：&ldo;你自己程序调不出来，怎么能赖我？&rdo;

他在不知什么人声噪杂的地方，后面有人高声喊叫，他只说了一句&ldo;挂了&rdo;，就真的挂掉了电话。她欲哭无泪，只好又回到电脑前，做好了晚上加班加点的思想准备，没想到只在电脑前坐了一会儿，就有脚步声&ldo;咚咚咚&rdo;地从楼下跑上来。她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他从门口走进来，头发乱糟糟的，一身臭汗，似乎刚从球场上跑下来。

他把钉鞋往桌子底下一扔，居高临下地问：&ldo;哪儿出错？&rdo;

她连忙把位子让了出来，指给他看出错的地方。说来也奇怪，她试了千百遍也不成的法子，他揪着头发调了十五分钟就顺利通过了。他们又花了十五分钟争论他那几行代码究竟是个bug还是个feature，打嘴仗打到窗外天黑，她才忽然想起来：&ldo;糟糕，忘记了重要的事。&rdo;

窗外华灯初上，黄色的灯光交织深灰的暮色。她探头朝窗外看，看见花园的路灯底下已经站了一个人，穿整洁的蓝色衬衫和卡其裤，抬头看见她，温和地笑了笑，朝她挥了挥手。

她立刻把桌上散落的东西胡乱塞进背包里，回头对贺宇川说：&ldo;我走了，约了人吃晚饭。&rdo;

他在对面站着，微微一顿，淡淡说：&ldo;原来火急火燎地叫我来，是怕误了跟人约会。&rdo;

她想说你这个人蛮不讲理，她可没叫他来，他自己跑来的，再说明明是他的程序有bug……再一想她可没时间和他重新辩论bug或feature的问题，所以自顾自背起背包跑下楼。她一口气跑到楼下，他大概也正要走，跟着下了楼。沈奕衡就等在楼梯尽头，看见她笑起来，再跟她身后的人礼貌地点头。

贺宇川落后她几步放慢脚步，她回过头去，看见他在楼梯上站定，双手插在兜里，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两个。她毕竟也感激他替她搞定了程序，提议说：&ldo;我们要去吃火锅，一起来吧。&rdo;

他可有可无地耸耸肩：&ldo;算了吧。&rdo;

她坚持：&ldo;来吧来吧，人多热闹，我请客。&rdo;

他停了停，低下眼，片刻无语，最后才说：&ldo;我也约了人。&rdo;

她在心里&ldo;哦&rdo;了一声，原来这表情叫害羞，笑嘻嘻地调侃他：&ldo;佳人有约？说说，约了谁？&rdo;

他眼神一闪，不说话，也并不否认。她反而一下子执着起来，语气也冷下来：&ldo;不就是殷玥海，我早听说过了，又不是什么秘密，叫出来认识一下嘛。&rdo;

楼道里灯光昏暗，她看见他瞬间抬起头来，眼神诧异。她也有几分后悔，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有什么不高兴，想说两句缓和气氛的话，还没有找好藉口，沈奕衡替她解了围。他笑着拉了她一把说：&ldo;算了吧，不是人人都象你一样爱热闹，不要破坏别人的二人世界。&rdo;她这才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她收到的笑话是这样的：&ldo;晚饭去大排档吃面，听到笑死人的分手对白。邻座的一个女的对手机大声吼：&lso;你以为你是谁？老娘没你就活不下去？你又不是我的手机充电器！&rso;&rdo;

前一天的一点点不快早烟消云散，她被逗得哈哈大笑。也不知为何，她本能的觉得那是贺宇川又在写冷笑话，发了条短信给他：&ldo;昨天在大排档吃面？&rdo;

他秒回：&ldo;啧啧，想干嘛？竟然跟踪我。&rdo;

她一愣，没想到真的是他，一会儿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殷玥海在大排档吃面，这画面多么不和谐。她问：&ldo;约了佳人就去大排档吃面？&rdo;

这下他没了动静，过了好久才回：&ldo;姜很烦，这你也要管？总比吃火锅好。大热天的，祝你长一嘴泡。&rdo;

她很是无语。

最后见到殷玥海的本尊是在那年暑假的一天。

刘岩的朋友开了一家叫&ldo;k星人&rdo;的酒吧，大周六的晚上，刘岩跑去那里唱歌，叫大家都去捧场。

酒吧在黑漆漆的小巷里，最近可以停车的地方走过去足足十分钟，街上不大有行人，门口挂着块破牌子，一看就是没什么生意的样子，没想到门一打开人声嘈杂。那天她拉了沈奕衡一起来的，和认识的朋友打过招呼，找窗边的桌子坐下来。

客人们各自聊着天，刘岩在台上弹着键盘唱一首英文歌。和以前乐队的声浪惊人相比，如今他一个人形单影只，连歌声也有气无力，听起来象无病呻吟。一看见姜芷芃进来，他立刻象找到了救星，停下来对着话筒说：&ldo;姜芷芃，还不快上来。&rdo;

认识的朋友在底下起哄，她笑笑，丢下沈奕衡去台上。

酒吧平时估计是有别的乐队驻唱，音响乐器一应俱全，架子鼓也放在台上。这时候她上去坐下来，拿起鼓槌试着在指尖转了几圈，和刘岩默契地对视一眼，一鼓槌下去，把气氛炒起来。其实大家并不见得要求乐队表演得多精彩，热热闹闹就好，象她这样，鼓打得刚够及格，花架子却可以得十分，很快赢得满堂彩。

刘岩高兴起来，回头朝她点头，眼神里写了一个&ldo;赞&rdo;。沈奕衡坐在窗边，远远地与她目光相遇，她朝他眨眨眼，他也笑起来，唇角飞扬，眼神温柔。一片嘈杂音乐声中，酒吧的门无声地打开，又有人走进来，一高一矮，女生打扮入时，光彩照人，男生身影颀长，目光犀利，面无表情地朝台上瞥了一眼，定定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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