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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中文网>农门春闺杨桃乔安免费 > 第29章（第2页）

他本身就讨厌女人走出闺阁，如今她闯了祸，只怕是更要令他厌恶。若他要赶她走，她该怎么办？她又有什么理由什么脸面要求留下来？

赵郎中带她去了药王庙。

他虔诚的给药王祖师爷上了香，三拜九叩之后才回身看着杨桃，喝道：&ldo;跪下！&rdo;

听得出来，赵郎中并不是让杨桃给药王上香，而是要在祖师爷面前，清理门户、惩戒恶徒。

杨桃乖乖的跪了下来，虔诚的给药王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在蒲团上咚咚的响，她的心也跟着砰砰的跳。

&ldo;现在知道磕头了，当时下针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人命关天啊！&rdo;赵郎中痛心疾首的拍着手板，凶神恶煞的样子看得人心都发颤。

可说到下针，杨桃却一点都不心虚。

她抬头迎视着赵郎中的目光，诚实的回道：&ldo;再晚半刻就要出人命，我当时只急着救人，别的什么都没来得及想。&rdo;

&ldo;你……&rdo;

&ldo;我知道那法子冒险，也知道一个不小心郭老太还是会死。可我是个大夫，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面前。&rdo;

&ldo;她不用等死，咱们的人头却在刀口上滚了一圈。你知道那是谁？那是太傅的亲娘！&rdo;

&ldo;病人分什么贵贱？&rdo;杨桃抬头去看药王雕像，悠悠叹道：&ldo;祖师爷看着咱们呢！&rdo;

赵郎中突然接不上话了，他想起当年的誓言：&ldo;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或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康健……&rdo;

可转眼间，他又想起了小师妹玩弄人命，陷他于危难的过往；想起了妻子儿女尽数砍头的场景。那一年娇妻才二十八，儿女刚牙牙学语，他和师妹考入太医院恰恰两年。

往事不能想，一想全是殇。

&ldo;她若被痰卡死，我们挨一顿板子，还能留条贱命。要被你一针扎死，谁都活不成。你光想着医道，可想过自己想过家人？她的命是命，我等的命难道就不是命？&rdo;

杨桃看他双眼赤红，显然是受了刺激。

她不敢犟嘴，克制着语气服软：&ldo;我也吓得腿软，幸亏有您收拾烂摊子，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收场。&rdo;

赵郎中黑着脸不搭腔，杨桃偷瞄他一眼，试探着道：&ldo;您最后能将郭老太治好，便说明当时的冒险也值得是不是？我们是大夫，有三成把握就值当冒一次险是不是？&rdo;

赵郎中定定的看着杨桃，看她眸光清澈纯粹，看她态度肃穆认真……

他又想起了当初悬壶济世的自己，想起了年轻时的壮志凌云，赤胆真心。

&ldo;你还太年轻，等你见识了什么是权贵，你就会知道今天的自己有多可笑。&rdo;

杨桃沉默下来，她咬着下唇想了半晌，而后转头凝视着赵郎中道：&ldo;若有一天我变得可笑，那一定是我的良心死了。那时我变成了禽兽，可以冷漠的看着别人去死，能救而不去救。&rdo;

她深深的望着赵郎中的眼睛，迷茫而挣扎：&ldo;我也害怕权贵，我怕死怕连累家人，所以出了郭家大门我浑身都抖。可那是一条命啊！如果能救我没救，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我良心如何安生？我背着命债，后半辈子怎么活？&rdo;

那双眼里的赤诚灼伤了他，灼伤了他的良心。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杨桃，突然就觉得这个姑娘弥足珍贵！若不是她情急下针，他和秦大夫会拖着郭老太咽气。在她面前，他自惭形秽！

杨桃转过身朝他磕了个头，真心实意的谢道：&ldo;我当时闯了祸，您还肯保护我让我先走。赵叔，我谢谢您，真心谢谢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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