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听不下去,沉着脸将阿奶往堂屋拖。
三房一家五口缩在屋里听动静,半点声响都不敢出。
等阿奶终于进了屋,杨桃才问:&ldo;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就要杀人这么严重?&rdo;
大姐把头捂在被子里哭,不吭声;阿爹拿着烟杆守着门槛一口接一口的抽;阿娘满脸是泪,好半天才稳定了情绪,开口说话。
&ldo;媒婆拿着你姐半截衣袖过来退婚,说有人撞见你姐半夜在小树林里和野男人勾缠,让我们赔男方损失。当着那么多街坊邻居的面,媒婆一口一个小贱人,气得你爹打她。
你阿奶觉得你姐不守妇道,丢了杨家的脸,要她以死谢罪。&rdo;
&ldo;胡说八道。&rdo;
杨春晓红着眼睛拍桌子,蹭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ldo;欺人太甚,我找李小壮算账去。&rdo;
杨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ldo;事情还没弄明白,算账算账,你再去让李家打一顿?&rdo;
&ldo;那由着他们这样说大姐?&rdo;
&ldo;你给我坐下。&rdo;
杨桃将春晓按回椅子上,又过去掀了杨翠被子,坐在床边拍着她的背,柔声问她:&ldo;你最清楚真相,你告诉我们。&rdo;
杨翠眼睛都哭肿了,眼里满是血丝。她抬头看杨桃一眼,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又是&lso;哇&rso;一声大哭。
&ldo;哭有什么用?&rdo;
杨桃扯过大姐搂在怀里,一下下帮她顺气:&ldo;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要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我们给你报仇,李家那边若咱理亏,该退小定咱退。
可要是有人胡诌坏你名声,就是闹翻天也得让李家还回个公道。&rdo;
杨翠还是哭,伤心欲绝。
杨桃眼窝儿也忍不住泛酸,多好的一对璧人啊,男的英俊多才,女的貌美贤惠,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她掏出手绢给大姐擦泪,接着劝她:&ldo;咱们骨肉至亲,没话不能说。知道了实情,我们才好走后面的路。&rdo;
杨翠将头埋进杨桃怀里,她觉得没脸见人,可到底说了实情‐‐
&ldo;李小壮考秀才前一天,托人捎了信过来。他让我给他绣个香囊送去,他在考场看见香囊就像看见了我,会更有劲头。
我赶一下午工给他做好,晚上才送过去。回来路过小树林的时候,遇到了两个痞子。他们不安好心要拖我进树林,我和他们拉扯起来,费尽力气才逃走,可衣袖被他们扯断了半截。&rdo;
&ldo;是哪两个混蛋,我杀了他们。&rdo;杨春晓一拳头捶得桌子发抖,额上青筋直突。
阿爹一烟杆敲在门上,直拿头撞墙。
阿娘按住春晓,又去搂杨翠:&ldo;傻姑娘,你回来怎么没说?&rdo;
杨翠也委屈,扑进娘怀里直摇头:&ldo;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开口?何况他们也没将我怎样,就是拉扯了几下,连我手臂都没摸到。黑天黑地的,我以为没人知道。&rdo;
阿娘叹气,杨翠又是一阵激动:&ldo;娘,我身子真的干净,要真让人糟蹋了,我不会赖着李小壮,也活不到今天。&rdo;
&ldo;娘知道,娘知道……&rdo;
母女俩哭成一团,杨春晓鼓着眼睛要往外冲,杨桃死命将他按住。
&ldo;你还闹,还闹,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人家手里拿的是咱姐的衣袖,和咱姐拉扯的人就在他们村,你就是闹到衙门,他们退婚也有理。&rdo;
古代就是这样,男人三妻四妾叫风流,女人哪怕是被偷看了手臂也叫失贞。
闹,闹得天下皆知,大姐还怎么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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