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益先说话,避免其他人开口。
江右程家的动机倒是很简单,也不需要去关注他们的动机,左右无非违抗不了主使之人的意志罢了。
“耿定力倒是说了,但我们三人合议了一下,只怕陛下不能轻信啊。”
“耿定力如何说的,不知可否令我等听闻,帮大司寇参详一二?”
萧大亨先看了看张益,然后又看了看郑继之和李廷机。
过了一会,他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其他人:“也好。要不然,下一步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走。”
他先站了起来,缓缓踱步,边走边说:“耿定力说,陛下登极诏颁告江南之后,官绅哗然。盖因江南稚子亦知,申王二公还朝,元辅亦是浙江人氏,朝廷焉能不体恤江南赋役之重?登极诏既至,竟无一字言涉蠲免。他们受江南高姓所挟,不得以而为之。”
说完这些,他恰好走到了三桌中间,摊开了手:“列位,我们要么查明了谁是那江南高姓,说到江南高姓,陛下会想起谁?莫非三位阁臣才是幕后主使?要说就是他们二人便敢目无朝廷、拥江南以自重,那不是说笑吗?可陛下是经内禅而御极,此前京城君臣相忌风波,你们定然也知道了。这时又岂能就此结案?”
萧大亨纠结不已地叹气:“我们三人倒是想呈奏说:他们二人只是过去就收了江右程家的好处,程家胆大妄为之后牵连出了他们。可三法司同审耿定力时,成公公、牛抚台也在场啊!那又如何能改了已经记录在案的卷宗?此时,成公公和牛抚台密奏只怕已经在呈送御览的路上。”
谢廷赞看着萧大亨表演,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萧大亨的厉害。
案子审出了结果,却牵出了更大的问题,偏偏还不能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他虽然是钦差,却是皇帝任命、需要对皇帝负责的钦差。
与此同时,他又是一个要为了朝堂稳定、地方稳定而努力调和的钦差。
来赴宴,就是没准备搞得泾渭分明;话说得坦诚,就是要他们也明白这事不只牵涉到江南,更牵涉了中枢,牵涉到皇帝与朝堂公卿的权力斗争。
“钦差大人,这耿定力肆意攀诬,其心可诛!”张益看着众人,“我等在江南,谁不是忠心用事?他自知难逃一死,竟包藏祸心,要再引得君臣相忌,南北相忌,实在十恶不赦!”
“对对对!”
“真十恶不赦!”“往日真是看走眼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堂中一时附和声四起,说话的都是之前就在南京任侍郎或者原地补为侍郎的人。
萧大亨只是愁眉苦脸:“是不是如此不重要,列位,陛下信不信才重要啊!遥想去年,只不过因为开国以来未有内禅而登基,加之陛下天恩裁撤矿监税使后又有山海关民变……”
他语重心长地讲起去年那段故事。
现在回过头去看,再加上他说法当中的用词、节奏、语气,一场凶险异常的变故传入众人耳中。
先是皇帝忽然中风,而且是白天刚中过,晚上又中了!
众公卿仓促间两度入宫,当天先定了太子,半夜里又定了内禅。
然后首辅赵志皋跑了,申、王二位被召重新入阁,皇帝一口气善政连连,一派安抚天下之意。
结果山海关闹出民变。
可结果查得山海关民变背后既有抚按,也有边镇武臣。
这件事的结果是嗣君紧闭紫禁城近月,一直等到了申王两位抵京,后来礼部尚书余继登就死了。
现在你们再品,再细品。
多吓人啊!
谢廷赞目瞪口呆:萧大亨这口才,也完全不输如今北京城里最受欢迎的说书人啊。
他觉得萧大亨这样很危险,他完全是在暗示:皇帝并非正常继位的,疑心很重。山海关民变背后都有文武主使,倭寇劫粮就只是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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