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当街欺辱妇女成何体统。”李秀妍拿出了长公主的气势大声喝止,可惜武氏兄弟根本就不认识他,武元庆欺身上前骂道:“哪里来的女人,我应国公府的事情岂是你有资格管的,快给我滚。”
张素本来不愿意做理会,但看武氏兄弟气势汹汹的,又怕这俩傻缺无知者无畏向李秀妍出手,于是赶紧走过去挡在前面,挽起袖子颇有几分混混架势的说道:“滚你妈,老子是邹国公张素,再敢上前一步老子灭了你。”
武氏兄弟的老爹应国公武士彟,对大唐同样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要不然也不会被封为一品国公,不过武士彟是李渊的人,李二继位之后没有得到重用,贞观五年的时候就挂了,武氏兄弟连爵位都没有继承到,仅仅是顶着他老爹的光环而已。
张素可是得到了继承有勋爵在身,两者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欺软怕硬是这些人的通病,武氏兄弟知道他的身份后不敢妄动,这时候武顺仔细看了看李秀妍,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安定长公主?”
“明则,你我可是许久未见了。”李秀妍笑着跟武顺打招呼,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武顺立刻行礼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杨氏和未来女皇帝也不敢大意,跟着行礼,那边武氏兄弟没想到除了张素这个国公之外还有个公主,顿时感觉不妙,想要开溜却又担心被视为不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是纠结。
“明则,你我情同姐妹,何须行此大礼。”李秀妍亲昵的拉过武顺又问道:“这两位应该是你的弟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一家在这里争吵不休?”
武顺苦笑了一下,说道:“让公主殿下见笑了,先父去世之后,他们兄弟根本不顾念亲情,待我母女甚薄。我们不堪受欺辱打算搬离应国公府,他们却还是纠缠不休。”
李秀妍一听眼光瞥到武氏兄弟身上,武元庆将她要替武顺母女出头,马上就说道:“武明则,你可不要乱说,在府上我们兄弟缺过你们吃却过你们穿吗?我们兄弟将你们拦下,也只是想让你们回家去,本是一片好心,你为何颠倒是非?”
他这话声一落围观群众都发出了嘘声,看来人们都清楚这俩是什么货色,未来女皇帝咬着牙齿恶狠狠的说道:“武元庆,你们兄弟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其他人家就算是养条狗也不会让它饿着,而我们母女吃口饭都要受尽你们的刁难,你还有脸说待我们母女不薄?”
未来女皇帝年龄虽然还小,比自己侄儿侄女都大不了几岁,不过这番话却是带着强烈的恨意。貌似她得势之后武氏兄弟也真的因此倒了霉,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不用说明李秀妍也看得出她们的窘境,武氏兄弟刚才的行为岂止是阻拦那么简单,于是就说道:“武元庆、武元爽,本宫不管你们之前做了些什么,总之杨氏是你们的继母,明则她们都是你俩的亲人,以后你们必须好好对待,要不然本宫让你俩好看。”
李秀妍疾言厉色的呵斥,武氏兄弟一副唯唯诺诺的表情,表面虽然上服从,暗地里会怎么做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武顺性格虽软倒也不傻,知道武氏兄弟不可能凭着她几句话就改过自新,说道:“多谢公主殿下关心,应国公府我们是没法回去了,只求以后他俩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李秀妍也知道她除了恐吓一下之外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又呵斥道:“听到了没有,还不快给我滚,以后要是再敢前来骚扰,你俩就准备好离开长安城吧。应国公有你们这样的儿子,留在长安也只会给他摸黑。”
武氏兄弟应了一声,如蒙大赦的跑掉了,武顺又再次行礼道:“多谢公主殿下,多谢邹国公再次出手相助,妾不胜感激。”
杨氏和未来女皇帝也跟着道谢,张素虽然不想跟这一家子有过多牵扯,却也不好表现出来,笑笑无所谓的说道:“这次可不是我出的力,感谢就不用了。”
李秀妍也笑道:“明则,许久未见你也跟我生分了吗?像以往那样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长公主这个身份我已经扔了好久,你们这么叫我还真不习惯。”
武顺跟着笑笑没有接话,李秀妍看可看还躲在她身后的两个小家伙,眼神里有些羡慕的说道:“明则,这是你的孩子吧?你们要在外面独立生活可不容易,你的丈夫呢?”
“先夫已经去世多年,只留下敏之和敏月这一双孩儿。”武顺的眼神有些黯淡,李秀妍突然间似乎感同身受,说道:“没想到我们姐妹在这上也是同病相怜,不过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就不要多想了,以后肯定会变好的。”
李秀妍说着不自觉的朝张素看了一眼,她这下意识的动作在明眼人眼中却是透露出了别样的信息,注意到她们看张素的眼神她后悔已经来不及。不过这一家子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话说这其实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我也想开了。”武顺笑了笑之后又道:“秀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娘亲杨氏,这是我二妹武约。”
武约?武则天是叫这个名字么?历史知识匮乏的张素大脑又陷入了混乱,他只知道则天貌似是封号,后人也都习惯叫武则天。还有一个名字叫武媚娘,这是进宫之后李二给取的,另外当上皇帝之后还自创了一个曌字,给自己取名武瞾,就是日月当空的意思。
“发什么呆呢,走啦,去帮明则她们安置一下。”张素想得出神的时候李秀妍已经将贺兰敏月给抱了起来,她跟武顺关系这么好张素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的跟着。
未来女皇帝时不时的就看他一眼,这让张素更是感觉胆战心惊,还是杨氏说道:“长公主殿下和国公爷都是万金之躯,老身怎么敢劳驾你们,小女再三得到二位帮助老身已经感激不尽,安置这种粗事还是不劳驾二位了。”
张素很想借驴下坡马上开溜,可李秀妍已经笑道:“伯母,我现在就是个开酒楼营生的,哪是什么万金之躯啊,就算帮不上忙去认认门也好,我跟明则以后少不了要常来常往。”
一路上闲聊着,很快就来到了武顺她们租好的房子,就在普通居民区,房屋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不过却很是简陋,而且地方也颇小。可见这一家子过得的确拮据,而且之前还说过除了写衣物之外都没有带出来,那这以后要怎么过?
“让长公主殿下和国公爷见笑了,两位请坐。”进屋之后杨氏就跑去搬凳子,还用袖子抹了摸灰,她怎么说也是应国公夫人的身份,这样子却实在看不出来,就跟个普通民妇差不多,她们一家子在应国公府什么情况大致也可以想到了。
说起来她们一家现在的处境也挺值得同情的,不过一想到大名鼎鼎的武则天张素就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应对了,貌似他没同情人的资格,这境遇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之类的来形容才更合适吧?
不自觉的又想得出神,双成就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喂,你怎么又发起呆来了?登徒子见到美女也不该是这表情啊,我怎么看你好像是对这家人有意见?”
「你要是穿越者的话也会这样的。」张素朝双成翻翻白眼,在心里这么说。对这一家子有意见倒是说不说,感慨万千思绪混乱倒是确实,这一家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哪。
脏唐臭汉,张素能明说这一家子就是脏唐的代表人物么?姐妹、母女一同被李治给推倒就算了,现在还是小屁孩的贺兰敏之可也不是好货色,武则天当上皇帝之后这家伙恃宠而骄,可是连未来太子妃都敢强推的,搞得不得不另外让太子娶一个。
更夸张的是,这里说的恃宠而骄说得可不是武则天宠爱,而是占着杨氏宠爱,因为这祖孙俩之间还有奸情,这家伙连自己的亲外婆都给推倒了,张素能不感到三观尽毁而感慨么?
“国公爷,我们一家才搬过来,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请你见谅。”未来女皇帝俏生生的看着张素,一脸歉意的表情,张素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千万别客气,我虽然是个国公爷,不过之前的境遇比这也好不了多少,早就习惯了。”
李秀妍皱了皱眉,也跟着说道:“明则,你们才搬出应国公府,这住得简陋一点倒是没什么,只是你们都是女眷,以后要如何生活才是?”
杨氏叹了一口气,看着未来女皇帝说道:“现在老身跟明则还有些私房钱能勉强度日,实在不行的话老身想让约儿去选秀女,只是苦了这孩子。”
“娘,没事,我可以的。”未来女皇帝表情有些黯淡,不过表情却是很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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