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ldo;……&rdo;比我大多了。
秦深汗滴滴,&ldo;桃桃为什么要喊我父亲?&rdo;
桃桃眨巴眼睛,理所当然地说:&ldo;父亲就是父亲,种下了我就是父亲呀。&rdo;
懊恼地敲敲脑袋,桃桃说:&ldo;父亲现在不一样,身体好脆弱,不能够和桃桃在一起太久。&rdo;噘嘴巴在秦深脸颊上落下一个满是桃香的吻,&ldo;桃桃等父亲再过来,么么啾。&rdo;
手握一颗桃子的秦深睁开眼,桃花花瓣如雨一般在身周零落,不远处传来了各种声音。
&ldo;怎么提前落花了!&rdo;
&ldo;谁得到了桃子,有人得到桃子吗?&rdo;
&ldo;苍天啊,三百年了,我天天来三跪九叩,不够虔诚吗?&rdo;
&ldo;呸,三跪九叩算什么,我每隔十天就会过来淋血祷告,还是没有桃子!&rdo;
秦深耳边传来小姑娘娇憨的声音,&ldo;哼,桃桃讨厌血,才不会给他们果果。&rdo;
&ldo;藏起来,藏起来。&rdo;大头鬼在秦深身边跳脚,压着声音紧张地说:&ldo;让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他们会过来抢的。&rdo;
&ldo;嗯。&rdo;秦深不动声色地将毛桃塞进了衣兜内,平静地说:&ldo;我们走吧。&rdo;
马车停在身后十米,秦深上了马车之后对着高大的桃树挥手,&ldo;桃桃再见。&rdo;
章俟海疑惑,&ldo;桃桃?&rdo;
秦深笑着说:&ldo;就是桃桃呀。&rdo;
章俟海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捏着秦深的耳垂说:&ldo;你高兴就好。&rdo;
秦深翘着嘴角,&ldo;那是当然。&rdo;
娇憨的声音在耳边大叫,秦深可以想象小姑娘急得跳脚的模样,&ldo;坏东西坏东西,老是霸占父亲,桃桃不喜欢他。&rdo;
&ldo;哭唧唧。&rdo;耳边是嘤嘤嘤的哭声,小姑娘说:&ldo;桃桃知道父亲要走了,挥挥手,父亲再见,要记得回来看桃桃。&rdo;
秦深默默地在心里面说:&ldo;我会的。&rdo;
回去时的路和来时的不一样,马车夫是这么解释的:&ldo;这在幽冥鬼界是一条规矩,来殷桃树下,来去不能够走一条路,来的时候无所谓,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沿着忘川河走,不然会招来厄运的。哈哈,这条规矩就是大家口耳相传出来的,没有什么根由,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我们还是听听老人言,没的错。&rdo;
&ldo;咻咻&rdo;马鞭抽打着空气发出声响,马儿四蹄肢踏动的速度加快,马车夫说:&ldo;不会耽误客人的时间,我是老把式了,错不了。&rdo;
只要不错过时间,走另一条路,多看看幽冥鬼界的风景也不错。秦深靠在章俟海的身上,车盖外,飘飘洒洒的花瓣雨还在继续,树冠笼罩的范围皆覆盖了一层桃红色的&ldo;雪&rdo;,&ldo;零落成泥碾作尘&rdo;,这是殷桃树对养育她的这片土地的馈赠。
&ldo;你看,忘川河水好清澈。&rdo;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忘川河边,水面宽十多米,没有阳光,但澄澈的河水依旧波光粼粼,好似水下藏着无数的金银珠宝。水面上也落着许许多多的桃花,随着平静的忘川河缓缓朝着东方流淌。
章俟海握紧了秦深的手没有说话,他的视线投注在河面上,他看到的是漆黑如墨、没有任何波澜的粘稠死水,飘于水面上的桃花殷红如血。
大头鬼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地倚靠在秦深的身边,他的眼中,忘川河干净透亮的水中布满着尸骨,白骨森森、腐烂的尸体沉沉浮浮,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上镶嵌着两片桃花,鲜红如血的桃花成为了它们的眼睛,它们咧着嘴无声地嘶吼着,无声地诉说着痛苦、挣扎。
马车夫舔着自己干涩的唇,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他沙哑的声音幽幽地说:&ldo;心底越善良,看到的忘川河就越干净、越美好。与之相反的,心底越黑暗,看到的忘川河就越黑、越稠,像是墨一样化不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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